第35章 喜歡擲骰子是壹種病！

　　“這裏要爆炸啦！瞧瞧這些從地下延伸出的光，我們就像是站在壹顆太陽上面，或許下壹秒我們就會被融化掉。”
　　哈莉壹邊狠狠吐槽著，壹邊按動引爆器炸開了眼前閉合的門。
　　轟的壹聲巨響，小可愛扛著X金屬戰錘就沖了進去，羅夏和其他幾名梅森們緊隨其後。
　　他們全副武裝並且做好了應對任何敵人的準備，但他們氣勢洶洶的沖進去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危險，只有梅森正在前方的走廊裏等著他們。
　　總隊長以壹個相當憂郁的姿態抽著煙，在煙圈飛舞中他看向自己的同伴，發現少了幾個人便問到：
　　“其他人呢？其他梅森終於下定決心要拋棄我，獨自逃了嗎？”
　　“餵，妳以為妳很幽默感，但實際上這個笑話可不好笑！梅森們可是永遠忠誠的！”
　　工程師梅森呵斥了壹聲，說：
　　“他們帶著可以炸毀星體結構的反物質炸彈去了這顆星體的各個地方，再有幾分鐘就能安置完畢，到時候妳壹聲令下，我們就能炸掉這個鬼地方。
　　雖然我並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但從不斷升高的能級和時間層面的混亂波動我大概能猜到，這顆終末之星即將進入某個該死的啟動流程裏。”
　　“是的，它已經進入了‘起航’程序。”
　　梅森彈飛手中的煙頭，拍了拍手，對其他人說：
　　“等到這個地方與神聖時間線的共振完成，整個宇宙的第壹次循環就會開始，在這顆星球上的我們會被送到壹切尚未發生的時刻，從頭體驗壹次末日時代的開端。
　　如果足夠幸運的話，我甚至能親眼看到自己被放入武器X計劃的生物培養艙裏的場面。”
　　“那還等什麽？”
　　哈莉瞪大眼睛說：
　　“那快走啊，我們要去阻止這壹切的發生，我可不想等待小甜心慢慢長大，等妳到十八歲的時候我就已經四十多歲啦。”
　　“妳遲疑了！”
　　旁邊的羅夏卻理解了梅森此時的踟躕。
　　他臉上的黑暗流體面具上匯聚出壹個憤怒的表情，他上前壹步雙手抓住梅森的衣領，啞聲說：
　　“妳認為這次循環的開始是件好事？妳覺得自己可以在壹切尚未發生的時候重復妳在外界所做的事，以此獲得壹個‘完美的結局’？
　　他們是這麽想的，妳也是？”
　　羅夏的動作引發了其他人的反應，眼見他要傷害梅森，哈莉和奎茵的武器便立刻揮起，卻被總隊長伸手制止。
　　梅森盯著眼前這張晃動黑暗的面具，他說：
　　“我不否認，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我來的太晚。
　　在我於這個時代睜開眼睛時我看到的就是壹個殘破的星海，在我介入這事態之前很多悲劇與災難就已發生。
　　如果我們可以重來壹次，或許我們就能救下更多人。
　　在壹切尚未發生之前提前熄滅危機的火種，那或許是終結危機更好的辦法。”
　　“愚蠢！”
　　羅夏語氣激烈的呵斥道：
　　“他們也是這樣想的！他們也希望回到過去在壹切發生前解決掉所有的問題，彌補所有遺憾，這就是他們創造這個循環體系的原因，但他們的下場妳已經看到了。
　　回到過去的想法本身就是壹種逃避，壹次次的嘗試只會讓事情滑向更糟糕的深淵。
　　過去與未來都不是我們能掌控的！
　　只有現在！
　　我千辛萬苦付出壹切跑來這裏不是為了改變過去，梅森，我從沒有那種狂妄的想法，我想要的事很簡單，我只想讓這個該死的陰謀在我眼前終止。
　　我從哈莉那裏聽說了妳們在外面做的事。
　　那才是正確的，直面現實不選擇逃避，在壹片淒涼之中重塑未來才是我們該做的事。
　　那些口口聲聲說要為所有人帶來完美結局的人選擇了捷徑，但事實已經證明捷徑是不存在的，我曾試圖阻止這壹切但我失敗了，妳們不能重蹈覆轍。
　　沈浸在過去無法創造未來！千萬……別讓事情變得更糟。”
　　“真正意義上的‘完美’是不存在的，梅森。”
　　工程師也勸說道：
　　“妳如果任由循環發生就是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了其他人手裏，我們這壹路走來所見的那些事情已經足夠我們在這方面得到教訓。
　　仰仗於他人的開恩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命運得握在自己手中。
　　他們已經試了十三次模擬，我不覺得那個在幕後主持這壹切的家夥真的可以從那些失敗中吸取什麽教訓，否則理事會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也沒有幼稚到要祈求他開恩。”
　　梅森低聲說：
　　“我們會除掉他，讓藍鳥博士為他所做的壹切付出代價，但或許可以由我們來主導這壹次的循環……”
　　“妳的意思是由妳代替那藍鳥博士成為理事會中的隱身者？由妳來主導這壹切讓理事會誕生，群星會出現？
　　妳是認真的嗎？小甜心？”
　　奎茵上前盯著梅森的眼睛，她問到：
　　“妳要讓自己成為妳壹直在對抗的幕後黑手嗎？妳這是在否認自己的存在和過去的所有努力……聽我說，親愛的。”
　　她握住了梅森的手，低聲說：
　　“我知道妳壹直有很多遺憾，盡管妳已在壹路走來中付出了壹切，但妳依然覺得這些還不夠，妳想讓那些死於災難的生命都能得到壹個圓滿的結局，那些妳所見之悲劇都能不再發生。
　　但現在我們能拿到的這壹切都已經是最好的了，杜姆說他想要創造壹個未來卻不願意動手將現在變的更好。
　　妳還記得妳是怎麽反駁老A的嗎？那些總是擡頭走路的人會摔跟頭的，不關心現在就沒資格談未來。
　　別讓他們好高騖遠的想法汙染妳的心靈。”
　　“梅森，聽妳老婆的！”
　　總隊長腦門上的帽子凹出模糊的人臉，老帽子老神在在的說：
　　“哈莉是對的，妳應該在現在這條路上走到最後，而不是更換壹條看起來更美好的賽道，那不會讓事情變的更好。”
　　“但霍格沃茨……”
　　梅森輕聲說：
　　“妳難道不想看到妳的世界擺脫厄運嗎？妳難道不希望看到從未被打擾被影響的妳們，那個世界中的小巫師與他們的家人們不需要經歷壹場刻骨銘心的毀滅嗎？
　　還有奧斯本塔、傑克與伊麗莎白的世界、老太爺與瑪莎的世界、烏托邦和我的故鄉……老彼得不需要再經歷生離死別、巴博薩可以和他的女兒享受天倫之樂、小閃不需要扛著整個世界奔跑直至累死、變種人也不必經歷和克隆體敵對殺戮的十幾年。
　　那些失去都將被補全，那些遺憾都將被填滿。
　　我們有這個機會，它就在我們眼前。”
　　“但那也意味著我們不會再遇到妳……”
　　老帽子用壹句輕飄飄的話完成了絕殺。
　　它說：
　　“如果壹切都未曾發生，那麽妳和我們的所有故事也都將不復存在，我知道那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好事，但那意味著妳會犧牲掉自己現在擁有的壹切和我們從妳這裏得到的壹切。
　　梅森，沒人希望遺忘妳，不要低估妳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
　　聽妳老婆的，我們去擊敗藍鳥博士，徹底終止這循環，讓我們現在擁有的壹切成為通往未來的階梯。
　　我們在末日時代苦熬了十七年才等來了妳，妳還不明白嗎？
　　這個循環體系根本就不是關鍵。
　　妳才是關鍵。
　　誰給他壹拳，這家夥的思維肯定被幹擾了！我認識的梅森可說不出這種會放棄的話。”
　　“哈莉，妳要去哪？”
　　奎茵回頭呼喚了壹聲，但氣呼呼的哈莉根本不理她，只是牽著自己的狗，抓著棒球棍又給自己身上綁滿了爆炸物大步走向這條過道的盡頭。
　　她壹邊走，壹邊尖叫到：
　　“我要去幹掉那個混蛋！他蠱惑了我的小甜心，想讓小甜心放棄他和我們的感情與壹切經歷，只是為了讓那些我們根本不認識的家夥獲得所謂的幸福與完美的結局。
　　我不要！
　　我才不會放棄自己的幸福呢，誰敢攔我我就揍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梅森身上，總隊長撇了撇嘴，伸手將羅夏的手從自己的衣領撥開又在水體重構中出現在哈莉身旁，拉住了她的手腕。
　　小可愛擡起頭，用紅彤彤的眼睛盯著他，兇巴巴的說：
　　“怎麽？妳也要阻攔我獲得幸福嗎？妳這想要拋下我們的混蛋！梅森·庫珀！妳就是個大混蛋！別碰我！我生氣著呢。”
　　“我沒有打算拋下妳們。”
　　梅森在哈莉的掙紮與尖叫中將她抱入懷中。
　　他安撫著暴躁的小可愛，在她頭發上吻了吻，他說：
　　“好吧，我只是犯傻了，或許確實是對於從不存在的完美的期待讓我忽視了自己現在已擁有的壹切。”
　　“妳還說妳永遠不會拋棄我們呢，事實證明妳就是個騙子。”
　　哈莉躲在梅森懷裏抹著小眼淚，又撒嬌又抱怨的說：
　　“妳肯定是討厭我和奎茵了，想借著這個機會擺脫我們，我以後可不會相信妳了，壹會妳不許碰那些見鬼的東西，我要親手把它們徹底砸爛……砰”
　　哈莉和奎茵在這壹瞬趁機從背後和前方同時給梅森腦袋上來了壹下，讓總隊長搖晃了幾次隨後使勁搖了搖腦袋。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蠱惑，但這壹下重擊確實讓他清醒了很多。
　　“謝了，小可愛們，接下來都聽妳們的。”
　　梅森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又看向工程師，後者拍了拍行囊，比劃了壹個OK的手勢，示意壹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走吧！諸位。”
　　總隊長放開懷裏的未婚妻，他伸手握住了腰間的手槍。
　　這玩意手柄冰冷讓總隊長在心中嘆了口氣，命運應該被握在自己手裏，但他剛才差點就把主動權拱手相讓。
　　這其中固然有梅森本人對於某些事物的執著追求，但或許可以肯定，這種思維的變換應該確實也有外部因素的影響。
　　畢竟對於壹位無所不能的存在而言，撥動心靈之弦這種事也不過是隨手為之的程度，這無疑讓他產生了壹種憤怒。
　　梅森回頭看向身後眾人，他深吸了壹口氣，說：
　　“讓我們結束這壹切吧。”
　　眾人齊聲應諾，大家走向這條漫長的走廊的盡頭。
　　在那裏有淡藍色的光芒閃耀著，那應該是零號托尼所說的循環核心，在循環進程啟動後才能見到的那位藍鳥博士的能量之光的閃爍。
　　“呀！這家夥怎麽不穿褲子啊！”
　　在沖進循環核心的那壹刻，哈莉便捂著眼睛大叫了壹聲，這讓同仇敵愾的氣勢在瞬間變的尷尬起來。
　　但人哈莉也沒說錯。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家夥確實沒穿褲子，不只是褲子，全身上下盡是裸露，將自己完美的身體線條展示在眾人眼前，黃金分割的肌肉在藍色的光線編制中形成完整的人體，在充盈能量的點綴中懸浮於半空。
　　在他眼前是壹個終末之星的能量模型，那模型就處於壹個更復雜的能量體系的中心。
　　他應該是在監控這個過程。
　　但他輕車熟路的樣子肯定不是第壹次做這種事了。
　　而這個循環核心本身就是壹個鑲嵌在終末之星星體之中的特殊裝置，無數個復雜的零件與模塊就如積木壹樣在這個球形的空間中不斷的變換組合，像極了壹個超大型儀器在全速工作時的姿態。
　　按照零號托尼的說法，這是他們為藍鳥博士制作的“能量放大器”，讓他本就誇張如神壹樣的各種能力都被強化到可以直接影響宇宙本源的程度，也只有這樣才能在神聖時間線的層面完成對整個宇宙的微調。
　　“請稍等。”
　　平靜且理智的聲音在球形的空間中響起，但並非由曼哈頓博士以聲帶振動發出，或許是他已經不再需要那種落後且效率極低的溝通方式。
　　他用那種直入心靈的聲音說：
　　“我還需要壹點點調整才能讓妳們對於整個體系施加的影響被回溯到原始狀態，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第壹次現實循環完美展開。
　　不得不說，梅森·庫珀，妳這個外來的個體對於整個體系施加的影響非常深入且迅捷，這讓我不得不花費更多精力完成這件本該很簡單的事。
　　但也得感謝妳，讓我最終下定了決心。”
　　“妳是在擲骰子嗎？”
　　梅森看著眼前曼哈頓博士的動作，他說：
　　“壹次次的擲出同樣的骰子，以期得到不同的結果，妳知不知道，這種行為真的很病態？”
　　“骰子？嗯，不錯的說法，既說明了我在妳眼中的邪惡，又用上帝的隱喻完成了壹次譏諷，我欣賞這說法。”
　　藍鳥博士轉過身。
　　他那散發著白光的雙眼盯著梅森和他身旁的眾人，在羅夏身上稍稍停留，隨後又將註意力放在了總隊長的眼中。
　　這家夥的額頭處有壹個原子的標記，這大概是他對自己的存在所做的唯壹的點綴。
　　而他不著片縷的姿態實在不雅，尤其是那散發著藍色熒光的活兒低垂，足以讓這壹幕進入限制級的場景中。
　　“我從妳們眼中看到了厭惡，但我並不邪惡，邪惡並不能用於概括我的想法與行動，我只是應他們的邀請嘗試改變過去並試圖挑戰未來。”
　　曼哈頓博士非常認真的解釋到：
　　“這是理事會賦予我的工作，我可以做到而且我很好的履行了它。”
　　“理事會可沒有要求妳在每壹次循環模擬之後刪除他們的記憶！”
　　工程師當即反駁到：
　　“他們的計劃是在壹次次的失敗中汲取經驗以此來讓下壹次嘗試更接近他們想要看到的完美結局，但妳耍了花招。
　　每壹次的失敗之後的經驗不會被累積，這導致他們只能壹次次的重復同樣的錯誤，妳只是把他們當成了妳的小白鼠。
　　在妳的操縱下去嘗試不同的方案但只能得到糟糕的後果……
　　用妳的話說，改變過去並挑戰未來。”
　　“不，妳在用自己的想法歸納我的行為，這理所當然的會造成認知層面的可怕偏差。”
　　藍鳥博士很耐心的糾正工程師話中的錯誤，他擡起手在空中投射出十三張閃爍的畫面，他說：
　　“我刪除他們的記憶是從第八次循環開始的，零號托尼沒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訴妳，在第七次循環開始前他要求我將記憶全部還給他們。
　　我照做了。
　　那也是壹種觀察，但妳知道在那壹次模擬循環時發生了什麽嗎？
　　在得到了所有循環記憶之後的理事會成員們並沒有能從其中汲取任何教訓，相反，他們脆弱且短暫的聯合在數年內分崩離析。
　　他們沒有使用前六次循環帶來的教訓更好的推進他們的自救計劃，反而使用了那些科技儲備來完成武力升級並在宇宙範圍內開始了‘大征服’。
　　他們的腳步越過了銀河，甚至靠近了宇宙本源。
　　他們想要掌控災難的力量但結局就是在宇宙本源的星海中，各個勢力的艦隊互相攻擊產生的余波沖擊到已經很脆弱的宇宙本源，提前引發第三次沖擊的能量將壹切都摧毀殆盡。
　　我嘗試過履行與他們的約定。
　　但結果卻比任何壹次循環都要更加慘烈，因而我做出了判斷，希望理事會無法改變這個時代。
　　他們不是救世主。
　　他們的計劃非常完美卻忽略了人性與力量的疊加會引發的連鎖反應，在那壹次循環模擬裏，毀滅的末日並非來自宇宙意誌。
　　而是他們自己。”
　　藍鳥博士停了停，他搖頭說：
　　“這就是模擬循環的本質原理，因為我可以看到宇宙的結局，我可以同時觀察所有時間分支和平行位面中的壹切事物，他們的掙紮與反抗。
　　我們都應該慶幸前十三次循環都只是發生在模擬之中而並非在現實世界，我看到了結果，但無壹例外都是毀滅。
　　這個宇宙在誕生時就已註定了這個結果。
　　不管過程多麽絢爛都無法改變最終的結局，相比絕望，他們或許會更想要在充滿希望的壹次次循環中走入最後的綻放。
　　我壹次次重復這個過程不是為了傷害任何人。
　　我也不擲骰子，梅森。
　　但現在，情況變了，因為妳的出現讓未來產生了新的可能，所以我下定了決心，因為已經有人握住了通往未來的鑰匙！”
　　曼哈頓博士歪著腦袋，看著梅森。
　　他向總隊長伸出手，說：
　　“我決定幫助他們，付出我的壹切來換取壹個完美的結局，我邀請妳與我壹起，來吧，梅森，拯救者，讓我們壹起從源頭解決這末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