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震驚

　　詹尼突然開口，用清晰而流利的漢語說：“羅亦安先生，請把收據拿出來，我們把尾款付清。”
　　羅亦安心內震驚，臉上卻不敢流露半絲詫異，邊將盒子遞過去邊揚著手上的收據：“請先把尾款交給我，我點收之後，就把這收據交給妳。”
　　詹尼接過了禮品盒看也不看就扔到了沙發角落裏，招手示意：“羅亦安先生，請坐。”
　　壹疊美鈔擺在茶幾上，羅亦安拿起來點了點：“數目正確，這是收據，請查收。”
　　三人都坐下來，老人目光炯炯打量著羅亦安。屋內壹片沈寂，羅亦安不知該怎麽開口。“那只打火機……”羅亦安費力的擠出這幾個字。
　　“stop，我們沒時間廢話。”那老人揚起食指，用英語威嚴地說。
　　詹尼變戲法似的拎出壹個棕黃色路易威登的公文包，打開攤在茶幾上。
　　壹疊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美鈔躺在箱內，張張都是百元大鈔，綠瑩瑩的散發出微微的油墨香。
　　“壹百萬美元”，詹尼解釋說。
　　那老人隨即從脖子上取下壹條項鏈，輕輕地放在鈔票堆上。
　　“我的名字叫保羅”，老人自我介紹說。
　　羅亦安瞥了壹眼那條項鏈，嘆著氣從脖子上解下那條撿來的鉑金項鏈，放在那堆鈔票上，放在那條項鏈旁——兩條項鏈幾乎壹模壹樣，花紋、款式如此近似。
　　老人充滿深情地看著羅亦安放下的那條項鏈，眼睛濕潤，許久，才顫抖著伸手拿起那條項鏈，湊在眼睛前仔細觀察。
　　“是路德的項鏈，兩百多年了，我們可算找見了。”
　　羅亦安也毫不客氣地拿起老人那條項鏈，仔細觀察。這條項鏈，與他那條唯壹的區別是項鏈墜上的船影顯得比較清晰，細細壹數，上面是十只船帆。而羅亦安原來那個大圓牌上只有三艘船影，還若隱若現比較模糊。
　　“還有什麽？”老先生輕輕地把那條項鏈放在茶幾上，張口詢問：“應該還有其它的東西。”
　　羅亦安從背包裏取出日記盒，簡短地回答：“就這些了。”
　　老人深深的看了羅亦安壹眼，說：“妳是個聰明的孩子，準備得很齊全，我很喜歡。”
　　十多天的時間，筆記本的書頁已經發黑變脆，字跡模糊不清，稍壹用力，整頁的紙便變成片片蝴蝶，窸窸窣窣地飛落壹地。
　　“這是最近幾天才打開的”，老人說。
　　“是的，我的好奇心很重，比如：日記本上第壹個日期是1795年4月12日，然而這各項鏈墜竟然是金屬銠制成——1795年的金屬銠？可能嗎？”羅傑坦然地回答：“我心中很好奇，我希望所有的疑問都能獲得答案，這正是我來這裏的目的。”
　　“好奇心有時是會害死人的”，老人感慨道。
　　羅亦安模仿著老人的語氣回答：“1795年的金屬銠項鏈墜，再加上這個日記本的秘密，售100萬美元真是廉價啊，不過，加上我的疑問，這價錢也很合適。”
　　老人眼睛壹亮，追問：“……日記本的秘密？”
　　羅亦安肯定地點點頭。自己既然無力研究，那麽，用交換遺物來換取答案，還能獲得壹筆錢來補償，也是筆合算的交易。
　　老人站起身來，禮節周到的說：“請等我幾分鐘。”隨即起身走入套間。
　　詹尼陪著羅亦安，有壹句沒壹句的說著話，羅亦安沒追究詹尼漢語說得如此流利，卻要裝作不懂的原因，反而好奇地追問：“保羅先生姓什麽？他好像沒介紹，我能知道這位老先生姓什麽嗎？”
　　“就叫保羅，妳可以把他稱呼為保羅先生。”詹尼簡短的回答。
　　“那麽，妳就可以稱作詹尼先生嗎？”羅亦安再問。
　　“不，妳把我叫做詹尼就行了。”詹尼顯得特別拘謹，失去了沿途那談笑風生的爽朗性格。
　　羅亦安惡意的問：“詹尼，妳明明很精通漢語，壹路上卻裝聽不懂，壹定很難受吧？”
　　詹尼毫不客氣的頂了壹句：“是的，尤其是在妳們罵我‘洋鬼子’的時候。”
　　兩小時過去了，套間內仍鴉雀無聲。閑話已經扯完，客廳裏陷入沈默。羅亦安露出焦急的神色，又在靜默中坐了壹小時。看那老頭仍未走出來，此時，夜漸漸深了，羅亦安心頭火起，拿起自己的那根項鏈戴到脖子上，起身向外走。
　　詹尼沒有阻止的意思，等羅亦安到了門口，他說：“羅，其實妳可以把這箱錢帶走，我們已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以及這個日記本。箱裏的錢是妳應得的。不過，妳應該再等等，也許還有更多的收獲，也許就會解開妳心中的困惑。”
　　羅亦安想了想，還是不甘放棄：“對不起，我需要打幾個電話。”羅亦安說。
　　詹尼慢悠悠地接話：“人總有壹些秘密，壹旦這些秘密泄露出去，有些人要永遠閉嘴了。”
　　羅亦安哧的壹聲，冷笑說：“我可以把妳這話理解成威脅嗎？”
　　“是善意的提醒。”詹尼不動聲色地說。
　　“為了我的安全，我需要打幾個電話，告訴別人我仍沒走出這個房間。”
　　詹尼伸出手來，說：“看來，我們彼此之間應該多壹些信任，請把妳的手機給我。”
　　羅亦安稍壹猶豫，詹尼啪地壹聲合上了錢箱，將箱子扔給羅亦安：“這筆錢足夠買下妳的手機了，請把妳的手機給我。”
　　羅亦安乖乖遞上手機，詹尼捏著手機問：“妳需要給誰打電話？”
　　羅亦安回答：“古董店的老板崔風，還有我的同居女伴譚彩玲。”
　　“好的”，詹尼低頭翻閱羅亦安存儲在手機上的電話本，查出了羅亦安所說的兩個人的名字，繼續說：“羅，妳可以用房間電話打，我給妳念電話號碼，請妳撥號慢壹點，我念壹個號碼，妳撥壹個號。請放心，我們沒有惡意，不過，也希望妳不要抱敵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