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血腥

　　羅亦安擡手壹槍，打斷了他的叫囂，壹晃身，閃電般的竄到了附近的大樹，卻不敢停留，連續跳躍著向匪徒們的所在地撲去。
　　對面槍聲響成壹片，匪徒們毫無目標的亂掃亂射，雜亂的槍聲中，小口徑步槍響了兩下，對面的火力頓時減弱。羅亦安已撲到了匪徒們所在地，透過林間的樹葉，清晰地看見壹個滿臉青春痘的匪徒，舉著壹個老式步話機大喊：“救援，救援，我們被包圍了，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快點，我們的方位是……”
　　羅亦安壹槍射去，青春痘的眉心冒出了壹朵血花。他扔下槍，竄到地上，隱蔽起來。
　　近身搏鬥，長大的阻擊步槍壹次只發射壹顆子彈，反而是壹種障礙，羅亦安抽出獵刀，伏在地上，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
　　敵人已摸到身邊，匪徒們頓時就地潛伏，槍聲頓息。森林呈現了壹片壓抑的死寂。
　　左側11點鐘方向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大約是恐懼作怪，那片樹葉尚在微微顫抖。羅亦安悄無聲息的摸過去，捂住對方的嘴，獵刀輕輕地在對方喉嚨上壹抹。咕咕的血流聲響起，這聲音在死寂的森林裏格外響亮。
　　“胡安，嚇得尿褲子了？混蛋，憋住”，再左側的壹簇灌木裏傳出壹聲嘲笑。羅亦安嘴裏發出變調的哼聲以應和，再度向灌木裏抹去。
　　“天哪，他在這兒”，緊挨著那叢灌木穿出驚慌的聲音，壹個矮壯的漢子站了起來，轉身欲逃。
　　羅亦安飛快地向那叢灌木甩出了刀，轉身準備撲向那矮漢，突然，他眼角裏發現壹個黑點飛來。連忙滾到在地。
　　伴隨著壹聲轟隆，手榴彈爆炸了，慘叫聲嘶力竭：“亞利桑多羅，他媽的，妳往哪兒扔炸彈，我的腿，妳炸斷了我的腿……”剛才竄出來的矮漢哭哭啼啼地叫著。
　　羅亦安提著壹具屍體走出了灌木，安慰那紮斷腿的匪徒：“啊，他太緊張了，壹聽見動靜就扔出了手裏的東西。瞧妳，這麽不小心，下次別亂喊了！”
　　羅亦安說這話時，衣服破碎，滿身是血。顯然，在剛才的爆炸裏，他也沒占上便宜。但雖然如此，他仍顯得很大度，舉著屍體親切地問那矮漢：“亞利桑多羅是他嗎？抱歉，我手上的勁沒控制好，不過，我保證妳朋友沒受苦。真是遺憾。”
　　“天哪，妳壹個人，妳壹個人在這叢林裏幹掉了我們九個，魔鬼，妳是魔鬼”，那漢子拖著血淋淋的腿，驚恐地向前爬行著，腦海裏只剩下壹個詞：“魔鬼”。
　　薇薇安穿林過樹走了出來，“七個，我找見了七具屍體。”她抱著槍，冷冷地說。
　　“那條狗來，把它牽來，尋找那第九人。”羅亦安吩咐。
　　“我用樹藤把它捆了起來，拴在那邊樹下，不過，這狗極不老實。”
　　“揍他壹頓，把它打服。”
　　薇薇安領命而去，羅亦安蹲下身體，細心的為那匪徒包紮傷口，並溫和的問：“妳叫什麽名字？”
　　“卡斯特羅。”那匪徒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妳也配叫卡斯特羅？”羅亦安手下壹緊，這位卡斯特羅發出壹聲慘叫。羅亦安心情很好，婆婆媽媽的勸解說：“改個名字吧，妳別糟蹋這名字了。妳知道卡斯特羅抽什麽煙嗎？‘薇薇安’雪茄。每支價值220美金，他每天抽10支，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每年花的抽煙錢是80多萬美元。妳能比得上嗎？不過，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最喜歡說的壹句話，對妳很適用。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最喜歡說：革命，就是好。瞧妳，都缺壹條腿了……”
　　薇薇安牽著滿身傷痕的狗，回到羅亦安身邊，羅亦安急忙囑咐：“壹定要找見那條漏網之魚，要讓他去哨所報告，我們會遭遇壹個師的匪徒搜索。妳快去，我審問壹下他。”
　　薇薇安牽著狗快速的向前奔去，絡繹安蹲下了身子，親切地問：“妳們從哪裏出發的？營地離這兒多遠？有多少人？”
　　“妳們不會成功的，營地周圍有紅外線監視設備，美國人曾派了壹個特種小隊來攻打我們，都沒有成功，妳們兩個人，等著死吧。”
　　羅亦安嘆了口氣：“可惜，我本來想向妳傳播革命的火種，看來妳不需要，那我也不需要了。”
　　羅亦安的匕首輕輕的劃過匪徒的喉嚨，看著對方陷入死前最後的痙攣，他捂住耳機，呼叫：“薇薇，對方營地裏戒備森嚴，妳快回來，我們從新計劃壹下。我估計對方的援兵可能快到了，快回來。”
　　耳機裏，唯有沙沙聲……
　　以色列制造的東西防塵能力強，防潮能力壹般。這是因為以色列地處沙漠邊緣，對防潮要求不高。大叢林裏濕氣十足，羅亦安最擔心這個問題，卻偏偏在這兒出了事。
　　薇薇安的身手只略高於普通女保鏢，由於女性的整體肌肉爆發力只相當於男性的72%，所以，即使把薇薇安經過秘族精心的培訓，在女保鏢中處於壹流，也不過是相當於二流男保鏢的水平，這是男女生理結構造成的無法突破的局限。
　　剛才那名匪徒所說的，哨所周圍有紅外線監控設備，羅亦安對此嗤之以鼻。密林中生命活動旺盛，真要設置了紅外線監控設備，那哨所的人不被警報聲嚇死，也要被煩死。不過，匪徒話中的另壹個意思卻不能不讓羅亦安警醒，美軍的特種小分隊對哥倫比亞毒販屢攻不下，這些特種兵，如果以身手衡量，絕對是超壹流的男保鏢。他們整支小隊對這群毒販無可奈何，薇薇安孤身壹人前去，只能是肉包子打狗。
　　羅亦安有心想追去，沒走幾步，又頹然放棄了這徒勞的行為。叢林中密不透風，在這樣的林子裏行走，即使相隔壹米，也可能擦肩錯過而不知。薇薇安有小狗引路，羅亦安只能期待她夠聰明，知道適可而止。
　　在等待的時間裏，羅亦安把戰場打掃了壹遍，將所有的武器收集在壹起，把飛機殘骸內的貨物全部卸下，找了片草叢埋藏起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對於飛機上那些的秘族備份資料，羅亦安毫無頭緒，手頭沒有電源無法檢測，只能通過貨箱表面判斷，那些設備應該損失不大。飛機降落時，貨箱固定的很牢固，貨櫃表面看不到撞痕，唯願那劇烈的震動沒有損壞主處理器的內部構造。
　　不知等了多久，天漸漸黑了，殺戮的戰場上充滿著血腥氣，叢林裏的夜是由食肉動物統治的。月亮才壹出來，羅亦安周圍便響起了蛇的爬行聲、美洲豹柔軟的爪子踏在枯葉上的沙沙聲……各種動物的腥臭壹起向此地匯集，斷了腿的哈裏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目光中透露出不甘心。
　　羅亦安找了數根藤條，簡單得編了個藤筐，輕輕地將哈裏移到筐中，將籃筐吊在脖子上，想了片刻，決定放棄此地。
　　身上插了數把繳獲來的手槍，羅亦安單手提起加特林機關槍，將三百發的彈箱背上了身。如此，羅亦安便成了壹個活動彈藥庫。丟下身後的撕咬聲，羅亦安借著月色，估摸著大致的方向，向匪徒來路摸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無數次摸錯方向之後，羅亦安摸上了壹條土路。
　　所有的商業活動離不開交通運輸，毒品交易也是如此。在南美叢林裏，植物生長很瘋狂，即使是壹條柏油路，壹月無人行走，路面也會爬滿藤蔓。這條土路只有三米寬度，在叢林裏彎蜿蜒蜒。從空中俯視，巨大的林葉下見不到這條小路的跡象，在地面看，這條小路上不見雜草，據此判斷，平時交通壹定很繁忙。
　　羅亦安沿著路邊，向左手方向前進了十分鐘左右，此時，天色漸漸朦朦亮了，前方傳來了壹陣摩托車聲。車聲移動得很快，羅亦安才隱藏起來，車聲已來到他身邊。幾乎未加考慮，羅亦安竄到路邊，伸腿壹個側踹，騎車的人立刻飛了出去。
　　壹晃眼，路面上空無壹物，羅亦安在片刻間將摩托車以及騎車人拖入路邊。
　　騎車的是個女人，羅亦安的打擊來得太快，猝不及防下遭受猛烈壹擊，讓女騎手傷勢沈重，肋骨斷了數根。羅亦安略壹檢查，便已清楚，斷裂的肋骨紮入肺中，這女人已經沒救了。
　　“妳去哪裏？從哪來？”羅亦安抓緊時間詢問口供。
　　“救……救我……”那女子斷斷續續地說。
　　“抱歉，妳告訴我最近的居民點，我只能通知他們來救治妳，快點，妳的時間不多了”，羅亦安寸步不讓。
　　在羅亦安的逼迫下，那女子斷斷續續的說明了情況：原來，這名女子是個妓女，她在匪幫裏有個相好，叫何塞。昨日，她去赴相好的約會。昨日正午時分，壹架飛機超低空掠過匪徒基地上空，被導彈擊落，由於第壹搜索小隊曾呼叫救援，基地進入了全面警戒。隨後，連續兩支搜索小隊被派了出去，壹夜杳無音訊。今日壹大早，匪徒們驅趕妓女離開，提高了基地的警戒級別。
　　“基地在前方（左手），三號哨所順著這條路走兩裏，河邊”，妓女斷斷續續的說出這些話，身子壹軟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