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震怒

　　場面出現了尷尬，羅亦安不知該如何向譚彩玲解釋。
　　細心的譚彩玲早已發現羅亦安此次突然消失，壹定是出了什麽問題，但她不願深究，只是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妳還要躲多久？我也不想逼問妳，但事情總要面對才能解決，躲避永遠不是辦法。告訴我，妳在國內惹的禍，還是在國外惹的禍，只要在國內，沒有錢擺不平的事，錢不夠，大姐可以給妳先墊上。”
　　羅亦安圍著桌子轉了壹個圈，這是卡洛斯奢華的臥室，桌上擺的是運輸直升機上拆下來的衛星電話，他稍加改裝，通過秘族那強大的計算機進入了公共通訊網。這才成功的與譚彩玲溝通上。
　　壹陣隱隱的笑語聲傳來，樓頂遊泳池內，梅麗與薇薇安正在戲水，這兩女多日相處，已結成了好朋友，雷納爾多則像梅麗的寵物狗壹樣，緊隨在梅麗左右。也許是孤獨寂寞的環境，讓梅麗與雷納爾多的關系直線發展，兩人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窗外的瓢潑大雨時斷時續的下著，雨季的南美叢林氣候多變，壹分鐘前是艷陽高照，壹分鐘後，大地會變成壹片泥濘。暴雨打的頂棚嘩嘩作響，雖然卡洛斯這間臥室隔音效果極佳，但仍封不住窗外洪水的流淌聲。雨壹下，整個世界沒有花開，沒有葉落，也看不到任何的顏色，成了壹個黑白世界。
　　羅亦安平靜了壹下心情，決定編個瞎話應付譚彩玲。“是這樣，彩玲姐”，他重新拿起話筒說：“當大地震發生時，我正在新西蘭打獵，地震使我的身體不穩，獵槍誤擊中壹個看林人，目前，我的律師正在跟對方交涉，已知的情況是對方已脫離了生命危險。下面應該是曠日持久的官司，我想等官司結束後，再回國。也許，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這段話疑點甚多，譚彩玲卻不願細想，她嘆了口氣，說：“我壹年壹年老了，妳再這樣四處惹事，我可等不了妳了……對了，劉秋卉已經找了壹個瑞典有錢老頭，正準備把自己嫁了，這次回國，是置辦嫁妝的，唉，眼看自己身邊的朋友壹個個少了，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羅亦安無聲地笑了，他問譚彩玲：“秋卉姐需要什麽嫁妝？我現在哥倫比亞，這裏的祖母綠舉世聞名，需不需要我幫她購置壹套祖母綠首飾？對了，我在叢林裏獵殺了壹條網紋樹蟒，我把它寄到巴黎，那裏工藝先進，給她做壹個蛇皮包怎麽樣？”
　　譚彩玲頗為不悅的說：“劉秋卉要出嫁，用不著妳操心，妳還是多哄哄妳的韓國小女人吧。”
　　此時，羅亦安已打定了主意，爽快地回答：“好吧，我放下妳的電話，就跟金慧珠聯系。至於秋卉姐結婚，妳幫我給她封個十萬元的大紅包。告訴我妳的賬號，我給妳把錢劃過去。還有，我正跟幾個朋友商量在哥倫比亞開礦，兩三個月內，可能回不去，妳沒事，幫我照顧壹下金小姐。”
　　譚彩玲滿口答應：“當然，她也怪不容易的，背井離鄉的，沒事，我就去看看她。”
　　這通電話打了足足有壹小時，譚彩玲絮絮叨叨，在電話裏向羅亦安介紹了工廠的情況。她目的不是為了匯報工作，主要是想與羅亦安多聊壹會兒。
　　工廠裏現在幹得熱火朝天，家屬樓、廠房框架已經完工。但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眼見工廠即將興旺，那些大蓋帽們的七大姑八大姨削尖了腦袋想往工廠鉆，目的未遂，便千方百計地找茬。劉秋卉移民在即也就沒有顧忌，堅決的將他們壹壹擋回。而後，史潘森的助手羅伯特出面，拜會了個方面相關人員，提出了嚴厲抗議，這才使他們稍稍收斂……
　　掛上了譚彩玲的電話，羅亦安在腦海裏組織了壹下說辭，卻終於沒撥金慧珠的電話。他上了樓頂遊泳池，喊下了正在戲水的三人，心不在焉的問梅麗與羅納爾多：“現在，雨季已經過了兩個多月，宿舍樓裏已經爬滿了藤蔓，我們這座大樓的樓外，也被密林包圍了。壹個多月沒有聽到卡洛斯同伴的消息，我想，或許他們已經被遺忘。現在，我已經修好了兩架直升飛機，下壹次天晴的時候，我們該各自分手了。”
　　雷納爾多與梅麗相互看了壹眼，雷納爾多滿臉緊張的說：“我們，我們到哪裏去？我們無處可去。我們又不會開飛機，我們又沒有錢躲藏……”
　　羅亦安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話，說：“錢不是問題，妳們兩個只是個小人物，對方壹般不會註意到妳們的存在。我想知道的是，妳們打算躲到哪裏？今後準備幹什麽？對了，忘了告訴妳們壹個好消息，卡洛斯的販毒所獲，已被我們全部轉走。按照事先的約定，我獲得了其中的四分之壹。為了感謝妳們兩人的幫助，我可以提供壹筆錢，告訴我妳們今後的打算，還有妳們需要多少錢。”
　　兩人欣喜的相互望了壹眼，低聲商議了許久，雷納爾多說：“我打算到美國去，哥倫比亞毒販最不可能進入的國家就是美國。妳說得對，我們兩個只是個程序控制員，外人都不知道我們兩人的存在，執行者已全部死了——對了，卡洛斯的幾個情婦還活著，她們或許在庫庫塔。只要我們今後，不上拋頭露面，她們不會註意到我們的……不過，最好有壹筆整容的費用，我打算在美國買壹座農場，開壹家步槍俱樂部……我想，兩千萬美金也許是個好價錢。”
　　這兩人真把薇薇安與羅亦安看成了美國緝毒隊員，不過，羅亦安卻不打算糾正這錯誤。
　　“壹人兩千萬美元，那麽，我總共給妳們五千萬美元，妳們的農場與俱樂部我要占10%的股份，好吧，這麽說定了，二位請休息吧。不過，我最後需要提醒二位，妳們從沒有見過我，妳們也從來沒有在南美叢林待過，我希望妳們把這段經歷徹底忘記，否則，妳們沒機會享用這筆錢。”
　　羅納爾多與梅麗目瞪口呆，雷納爾多結結巴巴的說：“您太慷慨了，我的意思是說總共兩千萬，當然，每人兩千萬就更太美妙了，您放心，我們壹定會徹底忘記這段記憶。”
　　兩個人感激涕零的告辭。薇薇安上前摟住羅亦安，浴後的身體散發著迷人的香味兒，如水般潤滑，如絲般柔嫩。溫軟的兩團軟肉顫巍巍、輕輕的在羅亦安背上摩擦，那觸感真是美妙極了。她邊挨挨蹭蹭邊呢喃的說：“親愛的，自從我們進入這片叢林，妳壹直在忙碌，我們多久沒親熱了。來吧，讓我們開始吧。”
　　羅亦安搖搖頭，說：“薇薇，我今天與史潘森，哦，就是前任菲利浦長老談了壹下，不久前，他與主管保衛的蜂人長老托馬斯接觸了壹下，據說，組織裏沒有把我們當替罪羊的想法。我建議，乘我倆都在，趕快與托馬斯長老聯系壹下。”
　　薇薇安搖搖頭，說：“我只是保羅長老身邊的壹個保衛者。而妳只與西門長老接觸過，妳知道怎麽與托馬斯長老聯系嗎？我是不知道。所以，這是我不打算參與，今後，我就跟在妳身邊，怎麽樣？”
　　“試試吧”，羅亦安勉強說：“亞洲體系雖然完全被摧毀了，但我想，我身為四個探索者之壹，又是唯壹的基因改造者，總部裏或許會有記錄。”
　　薇薇安為了表示避嫌，搶先離開了羅亦安身邊，只剩下他茫無頭緒的使用了在以色列曾用過的聯系方法，向秘族發出聯絡的請求。這次，秘族的答復很快傳來。
　　“我是托馬斯，我壹直在等妳。”
　　長老親自出面，羅亦安惟有謹慎回答：“我是不是被放逐了？怎麽這麽久無人聯絡我。”
　　“亞洲分部被炸毀後，我們失去了全部亞洲人員的識別碼。這幾天，我們註意到了在南美叢林中，亞洲分部的主機信號再度出現。我們壹直在監聽著它的動態，很可惜，這臺主機只被當作了民用設備，進行接入接出。
　　我曾接到前任菲利浦長老的信息，我還曾接到金人系統反映的妳正在南美叢林的信息。我壹直在等妳聯系。我想，如果真的是我們的人，雖然，我們不知道識別碼，但那個人壹定知道，怎樣讓組織辨識那些識別碼。妳做到了，我現在確認，妳是亞洲分部唯壹幸存的那個基因人。”
　　羅亦安心情郁悶，在這南美大叢林裏，天上時不時地下瓢潑大雨，壹百米外的景色都常常變幻，為了安全，他天天呆在屋子裏，沖著陰沈的天空發傻，等待著通知，卻沒想到，原來，丟失身份識別碼後，自己根本無法進入中心主機。
　　“我在新西蘭，曾經收到過立刻潛伏的指令，請問，那是由於我沒有識別碼的原因，還是組織真地下了這個命令。”
　　“現在問這個問題，已經毫無意義。”托馬斯長老嚴厲的說：“告訴我，妳那裏為什麽又出現壹個亞洲主機的信號？”
　　“大爆炸發生前，亞洲分部派遣薇薇安小姐，將備用主機轉移到了新西蘭，這就是那臺轉移出來的備用主機……”
　　托馬斯長老顯然很震怒：“什麽？亞洲分部總是自行其是，這麽大的事，居然不在總部備個案。至於妳，私自與金人系統跨部門聯手洗錢，壹點安全條例也不講。”
　　“這臺備用主機是送給史潘森先生，用來驗算暗物質發動機可行性的，也許，菲利浦長老已經預感到了試驗的失敗，他為亞洲分部留下了退路……”
　　托馬斯再度打斷了羅亦安的話：“不行，這臺主機必須在組織的監控下，我們恢復亞洲分部，與幸存人員再度聯絡上，全指望它了。這樣吧，我馬上派人去，妳呆在那裏別動。”
　　羅亦安很不滿，回答中帶上了怒氣：“托馬斯長老，我與金人系統只在歐洲有壹次接觸，我所知道的接觸方式就是如此，符不符合規定，之前沒人告訴我。我們才結束的洗錢活動，涉及23億美元，而我只取走了5億元。扣除20%的洗錢開支，我為組織創收了13億多美元。也就是說，托馬斯長老，我支付了13億美元，妳這壹指責價值13億美元。我歷盡千辛萬苦，飛機被擊落後，在叢林裏拼殺了十余天，才保住了這臺主機。閣下現在如此不客氣，令我很不愉快。”
　　托馬斯似乎噎住了，激烈地咳了起來。稍後，他平靜下來，劇烈地喘了幾口氣，說：“羅傑，看來我們之間出了點誤會，好吧。我收回我說的話——關於妳與金人系統的交流，我不再幹涉，反正妳現在也沒有歸屬。但那臺主機，我必須拿走，妳知道，我們恢復亞洲分部的資源，全靠它了。這樣吧，妳在叢林遇到點麻煩，我們來幫妳解決，我們帶妳平安地離開那裏，如何？”
　　“這裏有六架直升機，我要離開，隨時都可以。但這個基地稍加整修，就是壹個完好的藏身之處，妳不覺得放棄很可惜嗎？壹個挖空了山包的半地下工廠、附有厚重的水泥大門，隱秘在不見天日的雨林裏，這壹切多麽理想，再建壹個這樣的基地，需要2年功夫……”
　　“好了好了”，托馬斯不耐煩起來：“羅傑，剩下的事讓孩子們判斷吧，我的人會很快趕到庫庫塔，解決掉妳的麻煩。然後，妳去美國，我們有點事讓妳幫忙。嗯哼，躺在海底的那個潛艇，如果落在別人手裏，對我們太危險……妳知道為什麽，我不能說。”
　　羅亦安當然知道為什麽，那兩個熱核電池沈在水裏，就如同兩個氫彈壹樣危險，萬壹落在不懷好意的人手裏，那麻煩大了。
　　“妳去壹趟紐約”，托馬斯繼續說：“妳將搭乘壹艘美軍潛艇前往海嘯地點考察。中途，妳會有機會換上潛水服，單獨離開潛艇。然後，美國潛艇繼續前行，而妳開始打撈工作。打撈成功後，妳把小潛艇開到愛爾蘭，我們在那裏接妳。”
　　“那些美國大兵怎麽辦？”羅亦安很震驚於秘族的手段。
　　“啊哈，那些美國大兵麽，我們已與他們高層達成共識，他們會把這看作壹次部記錄在案的秘密任務，會把妳看做透明人。妳只管幹自己的事。”
　　真的如此嗎？會不會是壹次誘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