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呻吟

　　汽車停在海灘屋前，管家舉著傘為羅亦安打開車門。不等對方問話，羅亦安搶先用菲律賓語吩咐：“把夫人安排在我的房間。”
　　譚彩玲七巧玲瓏心，見到羅亦安毗鄰壹個少女的屋子而居，心中早已明白了狀況，但管家隨後的話馬上平復了她的怒氣。“是的，先生，夫人請這邊走。”
　　“夫人”的說法是羅亦安為了提醒管家別脫口而出什麽不應該說的話，譚彩玲聽了心中壹甜，滿臉堆上了笑，隨著管家遮陽傘的引導，向屋內走去。
　　湯姆下了車，此時，趙箐已被身邊的響動驚醒，連忙趴在那裏戴上比基尼，擡頭沖大家打招呼，慌亂之間，她的上身擡得過高，挺翹的乳尖整個側面全露了出來，雖然只是壹瞬間的風光，卻讓湯姆垂涎不止。
　　“嗨！趙小姐，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湯姆揮手打著招呼。
　　羅亦安壹把拽過律師，另壹手沖趙箐擺擺手算作招呼，拖著律師進入了小木屋。
　　“這是手機卡，國內的制式與這裏不同，裝上卡後，妳馬上給公司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這個電話號碼；這是妳的信用卡，卡上我為妳存入了100萬美元，50萬是公司對這個度假屋的投資，另外50萬是妳去年的紅利；這是設計圖、相關文件。”羅亦安壹壹遞上東西，湯姆也急忙打開公文包，向譚彩玲匯報著工作。
　　譚彩玲用流利的英語與律師交流著。羅亦安透過涼臺窗戶，見到趙箐又賴在了躺椅上，便隨意的踱出房門，來到躺椅邊。
　　“需要我幫妳抹防曬油嗎？”羅亦安蹲下了身子，手不客氣地摸上了那滑膩的脊背，順著那波浪摸到了柔軟挺翹的臀部。
　　“別這樣，別這樣，我要喊人了”，趙箐又脫掉了胸罩，此時，她趴在躺椅上不敢亂動，以免春光外泄。隨著羅亦安的撫摸，她渾身發出壹陣顫栗，紅潮上湧，隨著他揉動那肉感的臀部，她的呼吸漸漸變粗。
　　“喊人”，羅亦安收回了手，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引領著她看向海灘屋的涼臺。趙箐死死的抱住躺椅，胸脯緊貼在躺椅上，感覺到這姿勢極為難受。他松開了手指，繼續說：“妳看看，這兩間相鄰的房子，再想想誰租下的這兩間房子，嘿嘿，我就是半夜摸上妳的床，妳喊人也沒用。”
　　“妳老婆在那裏，我壹喊她就會出來，妳完了，妳徹底完了。”趙箐惱羞成怒。
　　也許是觀察到羅亦安在調笑那女子，譚彩玲自屋內召喚：“安子來壹下。”
　　羅亦安站起身來，背著手，沖趙箐微笑：“妳呀，又露怯了，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趴在沙灘上曬太陽嗎？……因為他們怕乳房變形，而砂子軟不會讓乳房變形——妳怎麽趴在硬躺椅上呢？”
　　羅亦安舉步向屋裏走去，臨走時不忘調笑：“不過，這樣壹來，卻讓我知道妳的乳房是貨真價實的。”
　　趙箐滿臉紅霞，抓起沙子沖羅亦安的背影投擲：“死色狼，大色狼。”
　　壹入房間，譚彩玲劈頭就問：“是那位沙灘女郎？”
　　羅亦安明白她問的是誰，點點頭，回答：“是她，前天晚上我招待她吃沙灘燒烤，讓她在海灘屋住了壹晚。昨晚，我與律師忙了個通宵，沒想到她還沒走。”
　　譚彩玲走到涼臺，趙箐這時已穿好衣服爬了起來，像偷了東西被大人抓住的小孩，羞澀的向譚彩玲打招呼。譚彩玲隨即發出邀請：“等會兒壹起吃晚飯？”
　　回到房間，譚彩玲開解羅亦安：“算了，這孩子還小，她還沒有禮節的概念，做事率性而為，只依本性行事，讓她繼續住吧，反正我們還有壹間。實在不行，我們都住到天寧酒店去，據說，那裏的高檔客房很不錯。”
　　譚彩玲三言兩語便揭開了羅亦安的窘境，不過，她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乘著招呼律師呈送文件的功夫，她故作輕松的建議說：“安子，去把手洗壹洗，妳身上滿是那個女人的味道——她屁股的味道。”
　　房間裏只剩下嘩啦嘩啦的翻文件聲，羅亦安從洗手間出來，躡手躡腳的走到躺椅邊，輕輕的把自己放倒在躺椅上，打開了音響，音量放得低低，輕音樂緩緩的淌出。
　　羅亦安閉目養神沒多久，譚彩玲昂起了頭，揚聲問他：“這些文件妳都看過了？”
　　羅亦安懶洋洋的嗯了壹聲，譚彩玲隨即合上文件夾，說：“我聽惠珠講起妳們在歐洲的事情，既然妳都看過了，財務報表我就不看了。把法律文書拿過來，妳這小子對西方法律了解不多，我重點看看法律文件。”
　　譚彩玲逐字逐句與律師討論著法律約書，她的工作效率蠻高，不壹會兒，整個文件已過完壹遍。她拿出壹只銀色的萬寶龍鋼筆，龍飛鳳舞地在文件上壹揮而就。
　　“好吧，從明天開始，我跟妳壹起跑，妳帶我熟悉壹下環境。”譚彩玲揚起眉向湯姆吩咐。
　　湯姆趕緊解釋：“譚小姐，我下午是打高爾時間，我……”
　　譚彩玲壹揮手截斷了他的話：“我是否付給妳錢了？”
　　在譚彩玲的咄咄逼視下，湯姆勉強點點頭，她復壹揮手，搶眼的戒指在空中劃出壹道金色的閃電：“夠了，我付妳錢不是請妳打高爾夫的。請從明天開始，每天工作八小時，超過八小時的時間，我會付妳加班費。”
　　湯姆強硬起來：“譚小姐，您的美麗讓我驚嘆，但您的不近情理讓我難堪。小姐，我不得不提醒妳，這裏屬於美國領土，我們每天只工作六小時。在這美麗的地方，讓我加班，我拒絕。”
　　譚彩玲轉向羅亦安，堅決地說：“結清他的工資，解雇他。”
　　羅亦安用漢語懶洋洋的對譚彩玲說：“行了，大姐，妳別變得方兒虐待資本主義了，他們每天工作六小時就六小時吧。強迫資本主義加班，還強迫壹個資本主義律師加班，這不是找麻煩嗎？再說，這荒郊野外的，妳讓我到哪兒再找壹個可以信任的律師來。”
　　轉過頭來，他向湯姆打著圓場：“湯姆，我們是朋友，對嗎？我滿足了妳所有的要求。現在，我對妳有個小小的請求，請盡量滿足譚小姐的要求，這樣吧，我做壹個中間人，妳們壹人讓壹步，湯姆先生每天工作六小時，如果出了遠門趕不回來，多余的時間都算加班。湯姆，妳知道我們中國人是很勤奮的，譚小姐更具有代表性。”
　　羅亦安在紐約的產業，每年為湯姆帶來很豐厚的收益，從他銀行朋友那裏知道，羅亦安也算是個億萬富豪，得罪壹個億萬富豪，那就是和自己的錢包過不去。更何況，塞班島的建築完成後，身為這些產業的律師，他又可以每年獲得壹筆可觀的固定收益，所以，見到自己每天工作六小時的權益獲得了保障，他連忙點頭應承。
　　譚彩玲則顧慮到另找律師的麻煩，以及耽誤了時間，便咬了咬銀牙，做出讓步。
　　“妳呢，妳也不能閑著，聽說妳會開飛機，我們往來的交通工具由妳負責了。”譚彩玲轉而向羅亦安發難。
　　羅亦安伸了個懶腰，說：“大姐，妳搞清楚，這可是妳的產業，我來這兒是來度假的，別什麽事都拖上我。”
　　譚彩玲柳眉壹揚，隨即又慢慢的平復下來，走到羅亦安身邊揪住他的耳朵，左旋壹百八右旋壹百八：“小沒良心的，我為妳的公司跑前跑後，跑得我都老了，妳卻這樣對我，不幹活兒，妳來這兒幹什麽，泡小妹妹？”她揚起了下巴，沖屋外那張空無壹人的躺椅點點頭。
　　羅亦安的耳朵像橡皮壹樣，在譚彩玲的手中變換著形狀，不過，他卻沒發出預期的慘叫。他反而伸出手來，指尖遊蛇壹般順著她的手臂鉆進腋窩，輕輕壹撓，譚彩玲頓時嬌笑著閃開。
　　這還是羅亦安第壹次對譚彩玲有親密的動作，看到她不僅沒有嚴厲斥責，反而很默許自己的行為，羅亦安不由暗自慶幸。
　　壹場笑罵過後，屋中的氣氛緩和下來。湯姆夾起了簽好的文件，雖然拒絕了譚彩玲共進晚餐的邀請，但這卻不是為了慪氣，只是想快快見到他那高爾夫女郎。按照正常的禮節，羅亦安與譚彩玲作陪的晚餐，他要是帶著高爾夫女郎而來，就是對二人身份的侮辱。所以，他只好婉謝了兩人的邀請，去安慰壹個下午未見的高爾夫女郎。
　　站在涼臺上呼吸了幾口海風，譚彩玲高興地說：“這裏風景不錯，氣溫也很合適，可是這裏的海灘屋跟馬爾代夫沒法比。壹個小木屋，裏面除了浴室，就是壹張大床，質量上雖然與馬爾代夫相差不多，設施上、服務上相差太遠。”
　　“那當然”，羅亦安附和說：“這是三千元人民幣與三千五百美金的差異，我看，妳還是忍忍吧，實在不行，我去酒店多定幾個房間，我們回酒店住。”
　　“我去沖個涼。”譚彩玲找出換洗衣物——壹套比基尼與壹件鮮艷的沙灘衫。邊向浴室走去，邊擔心地說：“不知道這裏的淋浴設備好不好。”
　　聽著嘩嘩的水聲，羅亦安在門外調笑道：“需要搓背嗎？我幫妳。”
　　譚彩玲應聲回答：“好啊，別光說不做。快進來。”
　　羅亦安吐了吐舌頭，立起身，拉過壹張竹席，鋪在地板上，翻身躺上了竹席。
　　床上七零八落扔滿了譚彩玲從行李箱中拿出的隨身物品，羅亦安忙了壹夜，此刻見到壹年未見的譚彩玲，壹股親切感、壹股家鄉的感覺湧了上來，精神頓時放松，躺在竹席上，朦朦朧朧有了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羅亦安壹翻身腿搭在壹個溫熱的身軀上。他睜眼壹看，夜色朦朧，燈火通明的屋內，譚彩玲正躺在身邊，手裏拿著文件翻動。
　　“我睡了多長時間？”羅亦安問。
　　“不到壹小時。”譚彩玲回答，左手愛戀的撫上羅亦安的臉，嘴裏體恤地說：“多睡會兒吧，在外面奔波了壹年，壹定很累了，多睡會兒。”不過，她的眼睛卻沒離開文件，收回來的手隨即翻過壹頁。
　　羅亦安壹條腿仍搭在譚彩玲身上，伸展了壹下身體，打量著近在咫尺的譚彩玲身軀，4年了，兩人認識已經四年，譚彩玲至今雲英未嫁，最近這壹年的操勞，讓她雖未失初掌大權的意氣風發，眼角卻已有了淡淡的魚尾紋。
　　四年的時光改變了許多東西，比她小壹歲的劉秋卉，現在已找見了自己想嫁的人披上了婚紗，而譚彩玲尚守著最初的那份執著，癡癡等待。四年來，譚彩玲的性格為自己改變了許多，變得格外容忍，自己卻負她太多。
　　羅亦安禁不住伸手撫上了那裸露的香肩，順著脊背的輪廓緩緩地溫柔的向下撫摸著，嘴裏緩緩地問：“已經簽了字的文件，再看有什麽用。”
　　羅亦安的手撫上來時，譚彩玲的身體猛地壹哆嗦，呼吸頓止，隔了壹會兒，她才緩緩地呼出了這口長氣，放松了僵硬的身體，呼吸平緩起來，雖裝作若無其事，心思卻已不在文件上。
　　“再看看，我心裏有個底”，她急忙擡手再翻過壹頁，翻動時，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讓它盡量地減小運動幅度，生怕動作壹大，驚跑了羅亦安。
　　房間裏充滿了沐浴後的花香，譚彩玲黑發如瀑，如絲如緞，黑發下肌膚晶瑩勝雪，潤滑柔軟，彈性十足。羅亦安順著那跌宕起伏的曲線蜿蜒而下，手指仿佛在彈奏壹首動人心魄的鋼琴曲。當他的手指停在臀部的翹起時，譚彩玲經不住發出壹聲壓抑不住的呻吟，但她的目光卻仍留在文件上——只是這頁文件她已看了很久、很久。
　　門突然打開，餓得頭暈眼花的趙箐，實在等不到吃飯的招呼，忍不住闖進房來，察看兩人是否忘了他們的邀請，自行離去。呈現在她眼前的卻是壹幅肢體絞纏的畫面：羅亦安的手不規矩的停留在譚彩玲的臀部，輕柔慢搓，另壹條腿搭在譚彩玲身上；而譚彩玲舉著壹份文件裝摸作樣，滿臉紅潮，呼吸急促，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浴後肌膚發出充滿誘惑的粉紅色。
　　“我……”，趙箐見兩人都在，正準備發出責問，眼前的情景，卻讓她面紅耳赤。
　　羅亦安神色如常的收回了手，臨了還在翹臀上拍了兩下，從竹席上擡起頭來，他平靜地說：“妳忘了敲門。”
　　譚彩玲合上文件，沒事人似的從竹席上爬起，正了正比基尼的繩帶，目光掃向了趙箐，大度地說：“算了，小姑娘還不懂事，下次她壹定知道，大人的房間不能隨便亂闖。”
　　趙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慌亂的道：“很抱歉……我出去等會兒，妳們繼續。”
　　譚彩玲用腳尖踢了踢仍賴在竹席上的羅亦安，沖趙箐說：“不用了，我加件衣服，我，我們也該吃飯了。”
　　羅亦安懶洋洋的爬起來，說：“我在壹家粵菜館定了桌子，怎麽他們沒通知我？”
　　“得了吧”，譚彩玲打開化妝包，招手招呼趙箐在身邊坐下，撇了撇嘴說：“吃粵菜，我在國內吃不好嗎？何必跑到這裏來，我要吃有當地特色的菜。”
　　羅亦安嗤的壹聲發出嘲笑：“這裏可是塞班島，妳以為這裏會有法式大餐？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麽比中國菜更加美味的，土著人的燒烤壹年吃壹次足夠了。”
　　熱帶地區衣飾簡單，如果不去正式的餐廳吃飯的話，只需要壹件沙灘褲，壹件襯衫便足以應付，羅亦安站在衣櫃門前，等待兩人的決定。
　　譚彩玲此時已打扮完畢，拉過趙箐，在她臉上描描畫畫。趙箐壹聲不響，仍由譚彩玲擺布。等譚彩玲描好最後壹筆唇彩，她邊左右端詳著，邊問：“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特色飲食？”
　　“韓式燒烤、日本料理。”
　　“紫菜卷包著米飯，中間的米粒都發酸了，這種東西也被稱為食物——日本料理我不吃，我們去吃韓式燒烤吧。”
　　譚彩玲麻利的套上壹件吊帶裙，打開化妝包底層，對趙箐說：“首飾我只帶了壹套，不過今晚赴宴，妳可以暫時帶我的項鏈。”
　　隨著包的打開，趙箐發出壹聲驚嘆：“天哪！太華麗了嗎？這……這些寶石都是真的嗎？”
　　壹條嵌滿碎鉆的白金項鏈，壹根手鐲、兩只胸花躺在包內，層層疊疊的寶石，美不勝收。幾何圖案的鏈環組成的整個鏈體，呈現出動感和優雅的氣息。項鏈當中的主石是壹個10克拉的香檳色彩鉆，燈光下發散著七彩光芒。這款項鏈還可以拆開，組成壹對手鏈、兩枚胸針、壹對發卡和壹枚與較大的胸針搭配使用的手鐲。
　　“什麽？真的假的？這可是特拉維夫的奧爾梅特大師親手加工、設計出來的項鏈，妳竟敢懷疑真假，知道嗎，這條項鏈有名字的，叫‘光輝山’”譚彩玲氣得渾身發抖。
　　奧爾梅特不是珠寶設計大師，他只是壹個店主，是羅亦安用來唬譚彩玲的，但譚彩玲卻當了真。不過，為了掩飾羅亦安的行蹤，秘族隨後卻真為這條項鏈取了個名字，並把它登上了年度珠寶名錄。譚彩玲是在打撈行動中，佩戴這條項鏈而被某富豪認出，由此深信羅亦安編的瞎話。
　　“那，很貴嗎？”趙箐怯生生地問。
　　“當然，它是獨壹無二的，價值無法比擬”，譚彩玲驕傲地回答。
　　“啊，太貴重了，我可不敢帶出門”，趙箐摸著脖子，膽戰心驚地說：“這麽貴重的東西帶到脖子上，萬壹損壞，我怕，把我買了也賠不起。”
　　羅亦安看穿了譚彩玲的心思，她根本沒有給趙箐戴的意思，只是想通過炫耀財富，摧殘對方的自信心，間接警告趙箐，讓她離自己遠點——譚彩玲喜歡把任何接近他的女人都當作敵人，羅亦安本打算開口為譚彩玲找個臺階下，但譚彩玲轉圜的比他快，她啪地壹聲合上包，用遺憾的口氣說：“好吧，那我另送妳壹件東西作飾物，妳看，妳連個手表都沒有，我送妳壹塊手表吧，走，我們先去島上的商店轉轉。我聽說這裏有很多名牌。”
　　趙箐被譚彩玲拖著，壹路往門口走去。出門時，她扭頭不住地回望攤在床上的化妝包，擔心地問：“這麽貴重的東西放在床上，妳不怕人槍嗎？”
　　譚彩玲其實也擔心，她壹指欲進不進的羅亦安，正準備吩咐，忽然，仿佛是在應合趙箐的話，遠處海灘發出壹聲槍響。這槍聲在微微的浪潮聲中，顯得格外震耳。


第三卷 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