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藝術人生

　　因為已經習慣了早上起來不見昨天在家裏過夜的美女，我對小蟬再次的悄然離去壹點也不意外。反倒是昨天晚上聽小蟬說起那個想要重金找她出臺的客人碰到了那麽倒黴的事兒，讓我心中多少有點害怕。
　　厄運女神啊那可是，不是鬧著玩的。壹個未來女神已經把我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了，要是再多個厄運女神，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在擔心厄運女神這麽快就出現的同時，我更關心的問題則是如何熟悉我剛剛獲得的“才能”。雖然藝術方面的“才能”對我現在跟那個楚昭然死扛沒有多大幫助，有了新“才能”的我依然希望自己能夠多少掌握壹些要領。
　　至少不要像“死亡重生”這個可笑的能力壹樣，總是被逼到無路可走的時候才能用壹下。
　　艾爾西婭也沒有詳細解釋如何使用“藝術之星”的才能，我帶著滿腹的疑惑照舊上學，並尋找機會鉆研自己的新“才能”。
　　第壹節下課的時候，陳無極走壹步晃三晃在操場上找到我。
　　“什麽事兒？”
　　“沒什麽，我們老大覺得跟妳溝通比較困難，所以還是決定讓我來傳個話。”陳無極看起來極像壹個欠打的小流氓，除了身上壹套名牌能好看壹點。
　　δοζρу！我想起來自己之前見過的那個死魚臉年輕人，挑了挑眉毛：“張費朗？”
　　陳無極好像早就知道我會說出這個名字壹樣，壹點也不驚奇：“對，就是他。他說跟妳說話不舒服，所以四家主的事以後還是盡量讓我跟妳溝通比較好。”
　　“日子也定了，票也出完了，還有什麽多余的話要說？”
　　陳無極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極其嚴肅，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有話快說，課間休息時間，不能占用太多。”
　　“妳是不是跟我們老大見過面了？”陳無極看我壹臉不耐煩，倒是很快直奔主題，“昨天他跟我說起妳，似乎已經不是那麽反感了。”
　　陳無極的話讓我大吃壹驚，我以為陳無極接近我是因為我身體裏的艾爾西婭或者其他什麽原因。既然陳無極接近我，跟我套近乎拉關系，應該是他們四個人已經商量過的結果。現在陳無極忽然說他們之中的老大，也就是那個張費朗居然對我印象不好，讓我壹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妳不用驚訝。”陳無極換下了自己平時漫不經心的偽裝，臉色慢慢變得嚴峻，“關於妳的事，我們之確實曾經討論過，細節我現在也不想說，隨便妳怎麽想。不過妳可以肯定的壹點就是，我是挺妳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以我現在要什麽沒什麽的狀態，陳無極能三番五次幫我，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已經夠意思了。
　　“咱們之間不用這麽嚴肅吧？”我故意把氣氛往輕松了帶，“到底有什麽事是需要我知道的，妳說吧。”
　　陳無極嚴肅的臉瞬間又恢復了平時的散漫，還有壹絲的不好意思。
　　“那個……其實我想問妳，能不能跟艾雪在聚會上出個節目？”
　　明明知道自己打不過陳無極，我還是有壹瞬間產生了對他動手的沖動。
　　“妳滿臉正經的就是來說這個了？”
　　陳無極哭著壹張臉嘆氣：“老大的主意，我也沒辦法。”
　　“靠……我又不會唱歌跳舞……色情笑話要不要聽？”
　　我揮揮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好像不像控制壹樣，在空中劃出了壹道比平時優美得多的弧線。
　　陳無極沒有註意到這個細節，我卻註意到了。
　　昨天艾爾西婭曾經說過，我現在已經擁有了新的才能，這種才能是否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管用呢？
　　陳無極依然在我對面絮絮叨叨：“其實也不是讓妳出節目，主要是想看艾雪能出什麽節目。”
　　我哼了壹聲：“別太看得起我的能量了，我和楚昭然之間的事，人家艾雪都不管呢。”
　　陳無極跺了跺腳：“靠……妳要是能讓艾雪出了節目，妳和楚昭然之間有什麽矛盾，我繼續挺妳就是了！”
　　這個條件實在超出了我的想象，好得讓人有些無法接受。我看了陳無極接近兩秒鐘，確認了壹遍：“我沒聽錯？”
　　“絕對沒有！”陳無極搖頭，“我說過的話，壹向都算數。”
　　“那好，成交！”
　　我和陳無極臉上掛著賤笑擊掌之後，上課鈴聲也響起來了。陳無極正打算轉身離去，忽然想起什麽，多問了我壹句：“妳……最近做夢嗎？”
　　“做夢？”我撓撓頭，“似乎最近沒怎麽做過夢，就做了兩次比較春的夢……”
　　陳無極得到我的答案之後，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不再說為什麽這麽問我，轉身走了。
　　陳無極走得人影都消失了，我才慢慢轉身回到教室，回去路上我開始虛心請教艾爾西婭。
　　“現在這個才能用在唱歌跳舞之類文藝方面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
　　“可是我唱歌好像跑調。”
　　“人類，妳可以試壹下。”
　　似乎是因為對我的新才能也比較好奇，艾爾西婭居然慫恿我當眾嘗試壹下。只是這種舉動實在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我沒有答應。
　　回到教室之後，我壹邊裝作專心聽課的樣子，壹邊低頭努力在自己的草紙上嘗試寫點東西出來。想要證明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方面的才能，最好的辦法就是看自己能不能寫出東西來。如果寫出來的東西還和以前壹樣，就足以證明這才能對我來說還沒有什麽實用價值。
　　課堂上老師講得正熱鬧，我剛開始的時候還壹心二用，壹邊聽課壹邊自己胡亂寫著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可是隨著手中的筆不斷在草紙上劃過，那種筆尖接觸紙張的感覺讓我慢慢變得專心了，連老師講的課都像消失了壹樣。
　　這種奇妙的感覺在我的身體裏不斷升騰，我忘記了自己手中握著筆，甚至忘記了自己坐在教室裏，正在飽受枯燥課程和粉筆灰塵的雙重折磨。在壹種接近於空明的感覺中，我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要跟什麽人傾訴什麽東西壹樣，有著無比強烈的表達欲望。
　　在這種欲望之中，我手中的筆不斷流轉，最終停了下來。
　　當手中的筆停下來的瞬間，我才意識到，剛才我似乎進入了壹種虛幻的狀態，在這種狀態裏，我差壹點跳起來大聲傾訴自己的想法。
　　想到這樣很可能被老師狠狠收拾壹頓，我幾乎出了壹身冷汗。
　　腦海中出現了艾爾西婭淡淡的聲音：“人類，發動‘才能’的感覺怎麽樣？”
　　“剛才這就是發動‘才能’了？”我摸摸自己的臉，擡頭看了壹眼正在講課的老師，真幸運，她還沒發現我在走神。
　　“對，每壹個日月交替能發揮壹次。”
　　“壹天壹次？太小氣了吧？”
　　“人類，戰藝法則也好，才能法則也好，都不是我確立的。”
　　艾爾西婭現在說話倒是很有我的風範，幾句話就能把我堵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她這麽壹把責任推卸幹凈，我也就沒有了抱怨的余地。想到最近艾爾西婭對我還是很夠意思的，有什麽問題都盡力解答我，甚至還不惜消耗自己的神力來幫我開啟第二種“才能”，我對她也應該適當客氣壹些才是。
　　“……這麽說，這種才能的用處並不是很大了？”
　　“妳錯了，人類。”
　　“怎麽說？”
　　艾爾西婭絕美的容顏忽然在我眼前壹閃而過，仿佛她的幻影在我面前擴大了無數倍壹樣。女神的聲音在我的意識裏緩緩回蕩，這說明艾爾西婭希望我能認真記住她的話。
　　“無論什麽‘才能’，都和‘才能’擁有者的自身能力有關。我強行開啟妳的第二種‘才能’，並不等於妳自己也掌握了足夠發動‘才能’的能力。既然妳現在可以發動‘才能’，為什麽不利用這個機會，磨練妳自己的能力，最後讓‘才能’變成妳能力的壹部分呢？”
　　艾爾西婭這番說教說得簡單，卻蘊涵了人生當中最重要的壹個至盡哲理，我想擁有了第二種“才能”的我已經聽明白她的話了。
　　——想要變強，只有不斷學習！擁有了“藝術之星”才能的我，無異於獲得了壹個絕佳的學習機會。如果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連女神都快看不過去了！
　　想到這些，我不禁有些感動，艾爾西婭對我真算是仁至義盡了。
　　“謝謝妳。”
　　這壹次，我說得很真誠。
　　“不必客氣。”
　　這壹次，艾爾西婭回答得也比往日溫柔。
　　此時我才終於拿出了自己剛才在神遊狀態寫滿了東西的那張紙，這才發現上面布滿了各種音符和短句子。這些句子分開來讀都很簡單，可是壹旦聯成壹片之後，竟然有壹種樸素的打動人心的美！
　　這是我寫的麽？這是壹個剛剛進入高中的學生所寫的麽？
　　在這我從未認為自己能讀懂音符，中學時代的所有音樂課都是按照老師教的調子壹遍唱過來的，可此時我看這些音符甚至連位置都沒有標，只寫了音符發音的長短，它們卻像我家裏那張破沙發壹樣，已經是我的老朋友了。
　　盯著這些東西看了半天，我忽然有些傻氣地問艾爾西婭：“我這算是寫歌了？”
　　“當然。”
　　“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這玩意看起來不錯，我卻覺得跟我壹點關系也沒有。”
　　艾爾西婭明白我的意思：“因為妳在寫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做什麽嗎？”
　　“對，我覺得這完全就是別人硬塞給我的。”
　　“諸神的安排。”艾爾西婭嘆息壹聲，“妳是壹個明白得很快的人，‘才能’雖然卓越出眾，卻很難讓人類對諸神感恩，恐怕他們心裏想的都跟妳壹樣。”
　　我撇撇嘴：“是挺操蛋的。”
　　“妳不必擔心，剛才妳的精神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只是因為第壹次使用‘才能’。妳剛才寫成的樂章，已經超過了妳的能力太多。以後就算發動‘才能’，恐怕也寫不出這種水平了。”
　　“除非提高自己的能力，讓自己能夠真正掌握‘藝術之星’這門才能是吧？”我半死不活地在心裏哼唧了壹聲，“藝術……多可怕的壹個詞？有些人壹輩子在某個藝術領域也沒能取得太多的成就，您太看得起我了。”
　　“人類，妳不要小看自己的‘才能’。妳並不是普通人。”
　　“打住！”
　　“嗯？”艾爾西婭不太明白我什麽意思，有些奇怪。
　　我稍微喘息了壹下，有些激動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在意識裏對女神說道：“不用妳說我也已經猜到了，我可能不是普通的什麽人。可是現在我要妳知道，在壹切都尚未有結論之前，我還希望自己就是我自己。如果妳有什麽想法，也請不要這麽早吐露給我。”
　　頓了頓，我輕聲在心裏說道：“哪怕人生是由許多幸福瞬間組成的痛苦旅程，妳也讓我的幸福多維持幾天，好嗎？如果有壹天我不再是個普通的父母雙亡的可憐孩子，我必會陷入另外壹種不幸中去。”
　　艾爾西婭沒想到我居然對此這麽大反應，壹時間也有些呆住了，不知道說什麽好。
　　“算了，什麽都不要說了……”我在心中嘆息道，“不管怎麽說，等我先研究現在寫的這篇東西能不能換幾個錢再說……”
　　“……”
　　……
　　我從來不敢高估自己，也不敢高估自己所面臨的各種情況。只是今天，今天“藝術之星”這種才能的爆發，讓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進入了壹個自己以前從未想過的境地。
　　正因為有了這種奇妙的感覺，以及艾爾西婭和周圍壹切變化帶來的信心，我才敢往更好的方面去想。
　　無論如何，我現在應該考慮壹下自己的經濟問題了。艾雪和陳無極買來的衣服都不錯，穿在身上就是覺得有些別扭。
　　放學之後，我把方定坤拽住了。
　　“晚上妳是不是有社團活動？”
　　平時我對社團活動之藐視，方定坤是知道的，眼下見我忽然熱心起來，這位絮絮叨叨的搖滾少年也有些意外。
　　“是啊，怎麽了？”
　　我從抽屜裏抽出已經修改好的歌曲，遞到方定坤手上。
　　“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東西的演出效果？”
　　方定坤看清楚我給他的是什麽之後，眼睛都直了：“妳還會寫歌？”
　　“我的人生充滿了藝術的喜悅和痛苦。”我裝模作樣說了句極惡心的話，拉著方定坤就往教室外走，“行了別廢話了，咱們還是研究壹下演出的實際效果吧。我說，妳們那個樂隊幾個人來著……？”
　　帶著方定坤走向樓後的社團活動區的同時，我內心之中依然能隱隱感覺得到，即使是這麽壹個“才能”的爆發，也很有可能迅速改變我的生活，讓我變成另外壹種人！
　　此時的我，已經不再擔心艾雪是否會在光輝聚會上出節目，反倒開始好奇起別的事來了。
　　——艾雪對於陳無極他們來說，到底是敵還是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