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女記者的插曲

　　楚昭然當然不可能知道我在調查他，否則這哥們肯定會不顧壹切找壹群人來堵我——哪怕我在鶴楓學院已經通過跟文哥壹戰成名。
　　我調查工作做得好，林莎掩護得也不錯。通過林莎的調解，我和楚昭然現在偶爾操場上碰到，雙方的目光都不再是那種火光對雷電，已經降低要妳是風兒我是沙的境地，估計再維持壹段時間就得風含情水含笑了。
　　馮存默從首都趕回來，劇組繼續開工。我在半封閉的狀態下繼續拍戲，跟國際級巨星合作。但為了目前的影片宣傳進度著想，校園選角對外依然宣稱沒有結果。
　　其實關於我這個配角的戲，已經拍完了至少壹半。
　　劇組的生活很無聊，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所有人都忙得像背後被十幾個拿菜刀的瘋婆子追殺壹樣。表演這件事對我來說又沒什麽挑戰，中規中矩就行。太過暴露鋒芒我怕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因此表現也只到了讓馮導叫好的地步，還不至於讓他覺得可以拿我去國際上弄個什麽最佳男配角壹類的獎項玩玩。
　　拍攝工作實在太順利了，讓馮導心情大好。面對壹個第壹次拍戲就出錯比國際巨星還少的人，大家都有點興奮。因為這個我在劇組跟眾人關系也算融洽，加上林莎故意給我制造壹些表現的機會，倒讓我在劇組混得如魚得水。
　　我跟林莎之間的對話也漸漸多起來，從剛開始壹兩句到現在隨便能聊個三五句。林莎以她特有的聰明方式試探著我，我則不鹹不淡地回應。無關緊要的方面就多表現壹些，有些忌諱的方面則完全裝傻。
　　我和林莎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她很高興，我也很高興。至少這比在學校跟楚昭然那種自作聰明的人鬥來鬥去有趣多了。
　　只是妳來我往地扯來扯去，林莎沒有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我也沒從林莎那裏看出什麽端倪。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種時候應該考慮其他可能，比如去調查跟櫻櫻組隊那個富家帥哥田椋。我卻覺得心中隱隱有壹種直覺，讓我確信林莎就是風刃獸屍體失蹤的最大嫌疑人。
　　越是沒有破綻的人，越完美的人，越有無限可疑的氣息。因為太完美的東西並非直接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是許多力量刻意努力的結果。
　　因為在耶雲市還有其他的景色素材要取，加上我們的工作進度實在超過預期，劇組的假期倒比平時多上不少。林莎和我都是那種不願意參加集體活動的人，每到有空林莎就開車送我回市中心。
　　這樣的接觸機會本來足夠循序漸進到我們互相露出各自的底牌，偏偏被壹件事打亂了。
　　這壹天我照例被林莎送回到勝利廣場附近，向林莎有禮貌地告別之後，我正打算去找艾雪，竟然有人在我背後朝我快步走來。
　　我此時的感知水平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那人還距我相當壹段距離時，我已做好壹切準備。
　　如果是敵人的話，回頭給他壹腳先！
　　沒想到的是，這幾天都沒怎麽說話的艾爾西婭忽然開口：“是壹個妳見過的女人。”
　　跟女神姐姐混在壹起的最大壞處就是很少能碰到有懸念的事，我猛然回身，看到壹個栗色長發的西方美女腳步款款地走到我面前，手中拿著壹只小型的錄音筆，身後遠處還跟著壹個跑得氣喘籲籲的攝像師。
　　“妮可？”我頭腦中立刻閃過光輝聚會開場時的場景，“那個……《耶雲周末》的記者？”
　　“真是讓人驚嘆的記憶力！”妮可雙目閃著成熟女人才有的神采，壹步壹個回聲地走到我面前。
　　這女人的身高也太誇張了吧？光輝聚會那天我還沒怎麽註意，現在才發現我得仰視她！
　　“岑同學妳好。”妮可笑容滿面地伸出手，“真高興妳還能記得我，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向後看了壹眼那個扛著超貴攝影器材的胖子，搖搖頭：“對不起，我不明白為什麽咱們會碰到壹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大概是第壹次看到我這樣態度的年輕人，妮可楞了壹下，腳下高跟鞋又噠噠噠急速響起，將我攔住。
　　“等壹等岑同學！”妮可用她充滿了魅力的雙眸看著我，“我們還什麽都沒有說呢？不要就這樣離開吧……”
　　“我很忙，壹分鐘幾十萬上下。”我對這種女人絲毫沒有興趣，“如果有興趣的話，妳們去找別人談去，不管什麽話題我都沒有興趣。”
　　我的態度讓那個胖子攝影師很不爽，這位扛著攝像機的大叔有些不滿地吼道：“現在的小屁孩怎麽都這麽能裝？妮可咱們換人采訪去，不必找他吧？”
　　“趕緊趕緊，我求之不得。”我冷笑著打算繼續走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妮可拉住了。
　　嘿，頭牌美女名記當街拉扯鶴楓學院學生，這新聞已經夠大了，她還想幹嗎？
　　“請不要走。”妮可看著我的態度很誠懇，甚至有點哀求，“這是獨家專訪，我們需要妳。”
　　話說到這裏，我大概已經明白了妮可的意思。無奈地搖搖頭，我嘆息道：“這事我說了不算，妳們去問管事的吧。”
　　“真的？”妮可看我態度有所松動，立即松手，估計她也是怕影響不好。
　　“請便。”我聳肩，“我只是個打工的，妳們問我什麽我都不會說的。”
　　沒想到妮可還真就當場撥通了馮存默的電話，只是她壹開口我立即就有昏倒的感覺。
　　“幹姐姐啊……”
　　仔細想想，馮存默那樣看起來的確是個死同性戀，跟妮可姐妹相稱也算正常。最重要是兩人都是媒體工作者，有機會認識也不算意外。
　　接下來的幾分鐘裏，我見識了名記妮可跟所有小女生壹樣撒嬌耍賴的表演。壹番表演結束之後，馮存默在電話那邊估計已經徹底崩潰了。
　　“就……讓她采訪采訪吧。”馮存默在電話裏這麽跟我說，“我想妳能明白我的感受……”
　　“何止啊，簡直太理解了。”我在心中默默同意馮導的話，把電話還給妮可，“好吧，我接受妳們的采訪。”
　　從妮可興奮的表情裏能看得出來，她對這次首個獨家采訪《時之砂海》男配角的工作相當重視。我看到妮可這種對工作的狂熱，忽然覺得有壹種很熟悉的感動。
　　算了，就讓她采訪吧，我認命。
　　其實采訪這種事跟表演區別不大，只不過采訪需要的演技更高明，演出更本色而已。妮可身為壹個全國知名評論報刊的記者，所問的問題也不可能尖銳到讓人不想回答。所以整個采訪過程還算順利，我覺得像閑聊多過像采訪。
　　即使這樣，我還是很小心地回答那些問題，我知道這些搞媒體的人會如何利用手中資源，如果我有壹個說錯，恐怕明天全世界都會知道。
　　妮可對我這種謹慎又坦誠的態度很欣賞，壹邊問問題壹邊誇我是天生應該跟媒體打交道的人。
　　反正誇人不收錢，我自由得她誇去。
　　采訪持續了壹個多鐘頭，中途我不得不跟妮可告罪通知艾雪要遲到。艾雪在電話那邊吃吃笑道：“沒關系，給妳相應的懲罰就可以了。”這話說完，我聽得出了壹身冷汗。
　　漸漸的我開始變得不那麽抗拒這次采訪。
　　妮可渾身散發出壹股成熟的美，這種美讓我感覺到壹陣陣舒暢。不同於校園那些年輕美女們的青春美，妮可的美是精心設計的成果。在采訪過程中，妮可將自己的頭發紮成壹個簡單的馬尾，身穿贊助商提供的名牌套裝慵懶地坐在白色木椅上聽我說話的姿態，讓人很容易想起那些街頭巷尾貼著的極品美女照片。
　　那些照片是經過無數次修繕後的結果，妮可卻是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
　　妮可的渾身散發著壹股讓人窒息的精致美，這種美甚至在於她皮膚的每壹寸光澤。就算我這種每天能看見朱蔚昕那種級別美女的人，都忍不住在回答問題的途中多看妮可幾眼。
　　采訪結束之後，我和妮可握手告別。妮可的手比想象中小得多，跟她的身材臉型完全不相稱。妮可微笑著塞給我壹張名片：“雖然知道妳們回家就要扔掉，按照禮節還是要給妳壹張，有空可以聯系我。”
　　“好。”我收下名片，也沒有打算給自己聯系方式出去的意思。妮可等了壹下，眼神中露出微微失望，跟那個壹直喘氣又有點囂張的攝影師離開勝利廣場附近的西餐廳。
　　妮可走了之後我摸摸腦袋，想到自己又混了壹頓飯，不禁喜從中來，興高采烈找艾雪訓練去了。
　　……
　　小嬋和譚菲菲如果生在古代，我覺得這兩人去做情報人員會比較吃得開。
　　就在我放出任務之後才兩天，小嬋和譚菲菲分別在不同的地方跟我說了她們打聽到的消息。
　　因為查的是同壹件事，得到的結果也比較接近。相比之下，小嬋得到的消息更多更確切，這也跟她平時在“夜之夢”的地位和人際關系有關。
　　鄭天巖果真打算整楚昭然，不過不是現在，而是把毒品交易進行夠壹個半月之後。
　　壹個半月，基本上是楚昭然適應了這種生活方式的時間。
　　鄭天巖的方式很簡單——給妳壹切，讓妳開始充滿希望，然後再奪走這壹切。
　　楚昭然和鄭天巖可以說是完全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裏，因此鄭天巖的構思在“夜之夢”裏並不算是保密項目。小嬋回去轉了壹圈，輕而易舉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譚菲菲則利用跟汪經理接觸的機會，偶然說起如果在酒吧賣點迷幻藥應該怎麽處理，汪經理認為這也算是生意的壹種，便忍不住和盤托出。
　　美女出手，果然和我這窮小子不壹樣。我想起陳無極辛辛苦苦打聽消息的那副辛苦樣，現在才覺得自己找對了人。
　　我從這兩位美女身上得到想要的情報之後，沒有立即通知林莎。
　　如果林莎想要知道關於楚昭然的壹切，肯定不用通過我來打聽。即便是所謂的讓我去幫助楚昭然脫離現在這種生活的請求，恐怕也多半是個借口。
　　反倒是我這個被卷進來的局外人，現在開始有些擔心楚昭然的處境。那小子死了都讓人覺得活該，可真讓我知道他將面對鄭天巖的陷阱時，我還是有點猶豫。
　　我記得有句古訓說得非常之精彩，叫做“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妳往火坑裏跳的——我會閉上眼睛”。我沒有說這話那人的惡毒心態，卻也與之相差無幾。想到楚昭然那副自以為老子天下第壹聰明的嘴臉，我也忍不住想抽他幾下。
　　只是這懲罰是不是太嚴重了壹些？
　　為了證明我是個老實厚道的好人，我決定在楚昭然要死未死之前幫他壹把，做個貌似好人的救命混蛋。
　　相比之下，譚菲菲和小嬋都意識到我要收拾楚昭然，兩人表現出來的贊同倒是讓我有點汗顏。所謂最毒婦人心，女人狠起來真的比男人強大壹萬倍。聽著小嬋給我分析如何在楚昭然最慘烈的時刻去落井下石，我腦門直冒冷汗。
　　譚菲菲的態度則是：早就該收拾楚昭然了，壹定要壹次弄得他不能翻身，這才夠味。
　　我在腦海中稍微構思了壹下小嬋和譚菲菲碰面的場景，忽然覺得有點崩潰。
　　不管怎麽說，既然定下來大方針，就得按照步驟執行。為了麻痹委托我“勸說”楚昭然的林莎，我開始跟林莎逐日匯報關於楚昭然的消息。這些所謂的消息，自然是些小嬋打聽來的邊角余料。我也不在乎林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些消息，反正我只要做出竭誠努力的模樣就行。
　　目前來看壹切進展都很順利，唯壹讓人覺得比較郁悶的是，那位自稱采訪了我就不會再主動出現的女記者妮可竟然又出現在鶴楓學院裏！
　　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基本上可以說是度日如年，每天要到學校圖書館進修三大神話典故，同時還要接受艾雪的摧殘式訓練，跑劇組演戲，甚至還得關心壹下楚昭然的動向……跟這壹切相比，上課倒顯得有些多余。
　　劇組幹幹停停的狀態壹直在維持，馮導每日例行四處出去吹噓新片，我想起那日妮可的采訪總覺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那妞兒的報道出來，我將在校園裏眾人的目光中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還有可能要面對全國各地湧來的媒體瘋子們。
　　沒有想到的是，妮可居然主動來學校找我。
　　學校內的戲基本已經結束，我還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場動作戲，按照劇情設定我跟王子壹起對付敵人之後就該掛掉。讓丹尼斯·瓊斯飾演的王子仰天長嘯後勇破敵人，然後跟兩名放浪師浪跡天涯。因為這幾場戲比較復雜，馮導還在推敲細節，遲遲沒有開工。
　　放學之後，不用去劇組的我打算找陳無極喝個茶，順便敲詐他壹頓晚飯之類，卻被栗色長發美人兒給攔住去路。
　　“帥哥，有興趣跟我壹起吃個晚飯嗎？”妮可何等的聰明，上次見面已經知道我的弱點。
　　“可以去吃天地輝煌嗎？”我腆著臉問美女名記，“聽說那裏的菜不錯，我還沒機會嘗試……”
　　天地輝煌是耶雲市排名前五的娛樂場所，餐廳壹項的開支就高得讓人仰頭到脖酸。我這麽說話本是玩笑，沒想到妮可居然嫣然壹笑，宛如天使壹般聖潔溫柔。
　　“好啊，那咱們動身吧。”
　　從任何角度都堪稱完美的微笑裏，我總覺得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妮可看上去比其他我見過的那些深沈女人們更精明，也更有趣。那些所謂聰明有強大的女人都只是小聰明，只有這種看似溫和甜美的女人，才真是聰明到了極致。
　　我不知道玩心眼我能不能玩過這種女人，但吃頓飯總問題不大，更何況這美女跟馮導還姐妹相稱。
　　坐美女名記的車到了天地輝煌，我的壹臉窮酸樣照例惹得不少人側目。妮可卻象沒有看到這些目光壹般，帶著我進入到天地輝煌的餐廳。
　　天地輝煌這地方名字叫得大氣，裏面也的確很大氣。就光餐廳這壹項布置，已經超過普通酒樓不知道多少倍。從我們進門的位置開始，整個餐廳被分割成十數個小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各自對應的主題風景布置。這些布置包括美食主題區域的植物、風光和民俗特色。穿梭在這樣壹個餐廳裏，往往讓人有壹種可以嘗盡世界美食的錯覺。
　　這種錯覺，讓無數有錢人願意在這裏浪費時間和金錢，這就是真正的商業，真正的吸錢洞。
　　我是第壹次來這種高級場所，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倒是妮可好像是個常客，在帶我到了壹處本土美食的小廳之後，帶著禮貌與溫和向服務生要了菜單。
　　“吃什麽？”妮可今天的態度和那天采訪相差千萬裏，渾然不像在談工作。
　　我盯著妮可精致的臉蛋，搖搖頭：“清水壹杯，謝謝。”
　　妮可手中菜單壹個沒拿住，掉在桌子上，發出壹聲巨響。
　　……
　　“岑同學，妳真是奇怪。”
　　半晌之後，妮可依然不可置信地搖頭。這女人死活也沒想明白，我為何真的只點了壹杯冰水，而不是實實在在點點吃的。
　　“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壹邊欣賞美女驚訝的表情壹邊說，“我只是想告訴妳我剛才在開玩笑，還有就是，妳看我是很窮沒錯，不過我對誘惑的抗拒能力也不算差。”
　　妮可搖搖頭：“小男生的表現欲。”
　　我沒有反駁，只是笑著看這位聞名耶雲的美女記者：“有事說事就行，繞太多圈子可容易把人嚇走。”
　　妮可明白我的意思，搖頭道：“今天我只是來私人請妳吃頓飯，畢竟稿子如果發了，妳的生活將不會那麽平靜。”
　　“那能不能不用照片呢？”我笑著反問妮可，“如果想證明訪談的真實性，加上馮導的自我吹噓不就可以了嗎？”
　　我說的也算是個辦法，妮可居然真的低頭認真想了壹下。
　　“也可以……”再擡頭時，妮可臉上的笑容更多壹些：“這樣妳就不會覺得為難了。”
　　我沒想到妮可居然這麽容易就答應我的隨口壹說，頓時對這姑娘拉攏人心的手段有了新的認識。
　　“我們還是說今天的事吧。”看我有點愕然，妮可笑著轉移話題，“如果我不說，妳會壹直保持警惕到吃完飯吧？”
　　我沒吭聲，算是默認了妮可的猜測。
　　“其實我想問的是，妳願意成為我新書裏的壹個人物嗎？”妮可從自己的名牌包裏掏出壹個記事本，“我最近想寫壹本關於人物故事的書，選了很多有代表性的人物。那天參加妳們的那個聚會，也是想找個合適的學生來訪問。”
　　“為什麽找我？”我拿起記事本匆匆瀏覽幾頁，娟秀小字寫的倒是不錯。
　　“妳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妮可看著我，此時已經換上壹臉專業表情，“從那天晚上第壹次見到妳時，我就有這種感覺。”
　　“女人的感覺？那不是和男人的誓言壹樣不可靠的東西嗎？”我佯裝可愛地朝妮可擠眉弄眼，“那天妳在光輝聚會呆到什麽時候？”
　　“演出全部結束。”妮可的眼睛裏閃動著普通女孩少有的智慧光芒，“有幸見識到傳說中的幻術，真是幸運。”
　　我心中悚然壹驚，這四家主的手段讓這位女記者看到，他們怎麽這麽不小心？
　　妮可看得出我擔心什麽，擺動壹根秀氣的手指，打消我的顧慮：“不用擔心，我不會說出去那個秘密，沒事的。”
　　“做媒體的人值得相信嗎？”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這個奇怪的女人。
　　沒錯，我是覺得妮可很奇怪，這女人哪裏看起來都精致又完美。但這壹切加起來就讓人覺得奇怪又可疑了。
　　“記者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只是壹份工作。”妮可用鼻孔輕輕哼了壹聲，倒顯得有些俏皮可愛，“我不是那種為了工作什麽都不要的人，所以不用懷疑我所說的壹切。”
　　“不喜歡爆料的記者……”我不知為什麽立刻想起了那些學校裏不愛讀書的學生，“那妳重視的是什麽？”
　　可能我的直白讓妮可有些意外，她向後仰頭思考了片刻，這才輕聲嘆息道：“也許，我只重視自己能知道多少，能看到多少真相。”
　　“這話聽起來太像電影臺詞了。”我做了壹個想吐的鬼臉，“抱歉，最近對電影臺詞有點過敏……”
　　明知我是在諷刺她，妮可還是沒忍住笑：“咱們還是回到正題上吧，妳願意跟我分享妳的故事嗎？”
　　妮可說話的時候，冰水已經上來了。我抓起冰水壹飲而盡，起身擡腿就走。
　　“不扯了，回家。完全沒興趣。”
　　妮可沒想到我竟能這麽痛快拒絕她的請求，想要起身追我，又被服務生攔住要求結帳。匆匆丟下錢之後再想追我，區區壹個妮可還真就不太可能。此時我在艾雪的調教下已有了讓人震驚的進步，幾乎是用最短的時間脫離了妮可視線。
　　調戲壹番美女記者之後，我的心情大好。按照最近幾天觀察的規律，明天應該是楚昭然跟人交易毒品的日子。比較讓我郁悶的是，這哥們現在好像不太相信勝利廣場這種公共場合，開始換地方交易。
　　幸虧還有小嬋這個小狐貍精，我對壹切動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最近壹切都很安逸，唯壹比較讓人郁悶的是，艾雪的訓練已經接近尾聲。
　　自從上次跟我講解過如何進攻之後，艾雪回到平常的強度和步調弄得我半死不活了壹段日子。等到我發現自己慢慢適應這種日子之後，艾雪居然宣布，特訓即將結束。？
　　“為什麽啊？”擺脫掉妮可之後，我本心情大好，哪知艾雪居然也打擊我。
　　“我能教妳的基礎都教完了。”艾雪說得認認真真，好像真的在上課壹樣，“心體技的理論妳都懂了，能量的運用妳也知道，現在剩下的問題只是不斷磨練而已。”
　　“如果妳想要達到下壹個高度。”艾雪看著我，極認真地繼續說著，“多去實戰吧，也許很久之後我還有機會教妳下壹階段的課程。”
　　艾雪的話讓我意識到哪裏有些不對，當時我卻沒有看出來。少女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只說自己有事，就離開了。
　　看著艾雪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忽然意識到，這女孩在我生命裏露面的緣分似已走到盡頭。只要這背影消失，我將再也看不到艾雪。
　　這種強烈的不安想法讓我有追上去的沖動，艾雪的身影卻在下壹秒鐘消失。
　　我知道，如果艾雪想走，現在的我無論如何也攔不住她的離去。
　　有些鳥兒的羽翼太過光輝，我只能偶爾擡頭看見她飛走的瀟灑痕跡——也許這種時候，我該用這樣的說辭來安慰自己？
　　雖然並不信神，我還是第壹次睡前強烈祈禱，祈禱自己能第二天在學校裏看到艾雪。哪怕艾爾西婭會嘲笑我的祈禱也好，我真心希望事情能如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