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思緒中的雜魚

　　我重新回到酒吧裏的時候，譚菲菲和小蟬已穿戴整齊站在吧臺裏閑聊。看見我回來，兩人只是相視壹笑，也沒問來的是誰有何目的。女人們似乎越來越懂得保持緘默的重要性，這對我來說倒是壹件好事。
　　壹身幹凈新裝的菲特正在門口站得筆直，壹頭飄逸秀發極其惹眼，就連兩個姑娘都忍不住多他幾眼。我哼著歌從英雄王身邊走過去，低聲道：“別傻站著，掃地去啊……妳忍心讓美女們大清早受累嗎？”
　　菲特二話不說，轉身跑過去抓起掃把開始掃地，聽話得讓譚菲菲和小蟬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我在兩位女孩驚奇的目光中施施然離開了酒吧，也不說自己去幹什麽。反正兩人也不會問。正在掃地的菲特擡頭看了我壹眼，又繼續低頭幹活，壹句話也沒說。
　　林莎已經走了，名貴的奔馬車像是壹道曾經出現在街頭的幻影，迅速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我腦海中仍回蕩著妖媚女子所說的那些話，很顯然林莎對我做了壹番功課，才能說出這麽契合我內心想法的話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林莎是個優秀的遊說者，她的話很成功地打動了我。壹個人面對自己的時候向來坦誠，想起林莎的話，我不由得怦然心動。
　　因此我需要壹個人冷靜冷靜，這些事沒法跟小蟬和譚菲菲說。
　　我是個自私的人，從來也不想跟人分享私人情緒。雖說譚菲菲不太介意我跟艾雪之間的曖昧，我卻不太想把她牽扯進關於放浪師的那些爛事裏去。
　　隨意地在街上走著，我發現自己已經穿過濱河廣場，朝著市郊的方向走去。壹輛輛汽車從身邊掠過，許多車上身影都穿著鶴楓校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去學校了，我幹脆也朝著久違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幾步路，壹輛車無視交通限制滋溜壹聲停我身邊了。昨天刷卡刷到手軟心痛的陳無極伸出個腦袋，大聲喊道：“嗨，那位帥哥，要不要搭個便車？”
　　四家主雖然比較不務正業，上學出勤率還是挺優秀的。我笑著點點頭上了車，這種心情矛盾的時候，能看見壹個讓人愉快的家夥總不是壞事。
　　熟悉的路，熟悉的風景。陳無極看似隨意地撥弄著方向盤，小聲問道：“那位……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聳肩道，“不過好像藤秋顏來找咱們麻煩了，她去妳那裏了麽？”
　　“那個女人！”陳無極受驚般地驚呼壹聲，“為什麽那個女人會主動去找妳？有誰給她提供了咱們的線索？”
　　“我覺得是這樣，而且那個提供線索的賤人應該是個有點地位的人。”我總結著自己的結論，“很有可能是我們那些黑道背景的朋友們，其中哪壹個陰了我們壹下。”
　　“鄭天巖？”
　　“不，肯定不是這老小子。”我否定了陳無極的猜測，“他所圖的東西跟妳們差不多，是很高層次的玩意……沒有必要只是為了讓我們麻煩壹下折騰這麽壹出。其實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想從放浪師那裏或者我身上得到什麽。”
　　“神秘主義害死人。”陳無極重復了壹句我的經典臺詞，隨後分析道，“那妳還是想想到底誰跟妳有仇吧，不過妳仇人估計也多得數不清。”
　　我笑著唾了陳無極壹聲，搖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必須跟我交個實話。”
　　“什麽實話？”
　　“放浪師手裏真有妳們想要的東西嗎？”
　　陳無極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壹下。
　　我看在眼裏，心中明白，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陳無極臉色蒼白地沈默了片刻，終於還是悠悠開了口。
　　“妳打算怎麽辦？”
　　“哈？”我饒有興致地看著陳無極，“妳說啥？我還什麽都沒說呢，妳就問我打算怎麽辦？”
　　即使是正在開車，陳無極還是努力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奈。
　　“好啦好啦，老大……我承認，放浪師手裏確實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但是妳已經開始有頭緒了？”
　　我對陳無極的坦白很滿意，點點頭。
　　“有壹點頭緒，不過怎麽做和做不做還是需要慎重考慮壹下。”我也很坦白地回應陳無極，“現在擺在我面前的事太多，讓我自己都容易失去方向。妳知道的，對於未來，我壹向沒有什麽太大的計劃。”
　　“妳想怎麽辦，我全力支持妳就是了。”
　　“這不是支持不支持的問題。”我有些苦惱，“菲特自己的身份已經是個很大的麻煩了……那個難纏的女人也很要命。就算妳們身份特殊，她真跟我們玩起來也是不小的麻煩。妳說我開門做生意的，被這女人穿著制服進進出出，不知道的以為我搞制服誘惑呢，知道的還不都被嚇跑了？”
　　陳無極噗嗤壹聲笑出來：“我怎麽覺得她對妳有點特別呢？是不是情根深種啦？”
　　“滾去！”我打了這小白臉壹下，自己想想那個恐怖女人，還是覺得滲得慌，“其實也挺邪門兒……妳沒發現麽，我每次挨著這女人就沒好事。如果冥冥中真有什麽狗屁命運的話，爺是不是要栽在這女人手裏壹回才能跟她撇清關系？”
　　陳無極再次選擇閉嘴，不參與我的自問自答。我長嘆壹聲，收回望向路邊美女的目光，看著不斷後退的兩旁樹木，心中有些惆悵，又有些惶恐。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紛至沓來，真是讓人發愁都只能抽空發發愁。
　　學校還和往常壹樣讓人打不起精神，明明是把壹群年輕人關進來了，依然能顯得死氣沈沈，這也算是種本事……陳無極在學校裏壹如既往地拉風，四位少年貴族吸引來的目光並不比以往任何時候少。當然也有不少目光看向我的，對我指指點點。自從那次拍戲之後我就壹直處於被關註的狀態，當時還不太習慣，現在早擱酒吧裏練出來了。面對男生的不屑女生的好奇壹概做到完全無視，我哼著歌進了教室，在各種復雜目光中施然就坐，好像自己從來沒離開過學校壹樣。
　　第壹節課屬於有著精靈血統的美女老師朱蔚昕，這位在我家裏穿女仆裝趴著給我擦地的長腿美女看到我的壹瞬間有點驚訝，不過她很快掩飾過去了。美女老師的課堂上依然是眼球亂飛，我覺得如果眼珠子能扔出去還繼續保持視力的話，班上大多數男生壹定會把自己的眼睛扔在美女老師敞開的胸口裏——有的說不定還會往裙子底下扔。
　　我趴在桌子上睡足壹節課，下課的時候朱蔚昕不出意料地臨走時喊了我。所有人都認為我壹定要被美女老師收拾了，幸災樂禍的議論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我做出老實小媳婦的樣跟在混血精靈背身後，努力回味當日她裸體時的圓臀和長腿，壹直到她在我前面停下腳步。
　　現在我才知道鶴楓學院的老師辦公室也有單間，還是封閉式的百葉窗簾和磨砂玻璃門。單獨跟美女老師相處壹室頓時讓我覺得氣氛有點那個……眼前這位美女要說外貌上可能比我見過的那些人間美女都要高上壹截，更重要的是她其實是個對未來女神艾爾西婭惟命是從的神國下等公民。人類社會鼓吹了兩百多年的自由平等對於諸神來說可笑透頂，艾爾西婭現在就算是讓朱蔚昕上大街上跳個脫衣舞估計她也不會拒絕，這就是絕對的地位和權力。
　　百葉窗簾被拉到嚴嚴實實，混血精靈眼神復雜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結果我們倆對視了不過幾秒鐘，眼前這位身高腿長的姐姐居然撲通壹聲跪下了。
　　我和艾爾西婭都吃了壹驚，更吃驚的顯然還是我身體裏那個神仙姐姐。
　　“妳這是做什麽？”
　　好像艾爾西婭跟我說過，神國裏下跪也是壹種頗為鄭重的禮節。如果說這位被艾爾西婭簽訂下仆從契約的混血精靈就是想跟主人打個招呼，以前無數次看見我們也沒這麽幹脆地撲倒在地上。這個動作讓我心裏咯噔壹下，我知道這肯定是有事要找我們商量，多半還不是什麽簡單容易的事。
　　果然，我還沒開腔幫著問，混血精靈已揮手讓整個獨立辦公室形成壹個小型結界，只是跪著頭差點貼到地面的姿勢依然沒有變。
　　我嘖嘖稱奇地看著周圍的空間被壹團蒙蒙灰霧遮住，雖說跟艾爾西婭在壹起久了，對這些改變這個世界應有規律的現象早就見怪不怪。看到這位平時被無數男學生在夢中可能各種胡思亂想過的美女也露了壹手，我才意識到眼前這位長腿細腰不是人類血統的美女也是個正強者來的，當日為了抱她大腿我可沒少費盡心思。
　　尷尬的沈默維持了片刻，朱蔚昕那條白皙手臂緩緩收回後，這個女人還是保持著雙手伏地的姿勢。我站在她對面，心中多少有點罪惡感，要知道讓這麽漂亮壹大美女跪伏在自己面前挺那個的……
　　“別搞出這麽沈重的氣氛好吧？”我猶豫了壹下，還是決定主動壹點，“有事說事，不講故事不搞煽情，那是三流電影的橋段，咱別來這套。”
　　混血精靈在我的聲音裏緩緩擡首，目光之中沒有畏懼也沒有媚惑，取而代之的是我從未見過的懇切和堅定。我和艾爾西婭不約而同地在“咦”了壹聲，此時此刻我才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周圍的任何壹人，哪怕是自以為早已被我和艾爾西婭制服的這個朱蔚昕。
　　“我……最近聽說了壹些事。”朱蔚昕用簡單幹脆的開頭方式回答我說，“如果不出意外，您可能會前往神國？”
　　“這是從哪裏聽說的？”我拍頭哀嘆，“這件事兒還沒個頭緒呢……現在我面對周圍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已經夠頭大的了，去神國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了。”
　　雖然我嘴上否認，其實心裏也明白，現在這種糾結的關系，包括我自己內心深處隱藏的那些力量和秘密，若不去壹趟神國恐怕絕無可能壹壹解決。可是想到那些廣闊無邊的強大存在，我內心深處怎可能沒有壹絲恐懼與逃避？最近這些歡樂祥和的日子讓我漸漸放松了心緒，壹旦說起這個問題，難免覺得有點發毛。
　　“多少年對於精靈的壽命來說，也不過是壹個又壹個瞬間罷了。”朱蔚昕依然極為誠摯地盯著我，只是語氣略顯唏噓，“艾爾西婭大人可能知道，我的祖先是侍奉上古神族的高位精靈，如今這些精靈早已不復存在，留下的大部分精靈都是華倫神族再度創造的新種族，它們執著美與藝術，忠於神國，戰鬥能力卻並不強大。”
　　我沈吟壹下，發現艾爾西婭並未繼續阻止朱蔚昕往下說，幹脆伸手去扶這位身材修長的美女老師。
　　“起來說吧，我們都聽著呢。”
　　雖然明白現代人神族不同，沒有所謂的等級概念，朱蔚昕還是對我感激地壹笑。笑容中有少許淚光，將她不可侵犯的外殼破開，顯得煞是惹人憐愛。
　　“華倫神族當年宣布古精靈族背叛神國，大部分精靈被誅殺在永無山附近，英靈殿中它們無法輪回。”朱蔚昕依然堅定地看著我，聲音卻開始有了絲絲顫抖，“這些歷史，艾爾西婭大人恐怕也都很清楚。”
　　艾爾西婭這時終於悠悠開口：“叛亂的年代我尚未被授神格，只是略知壹些歷史。”
　　“神族歷史從來只是口述，並不留下文字和其他形式記載。”朱蔚昕苦笑壹聲，輕輕說道，“追溯原因，正是因為那次平叛之戰。”
　　我對神族的歷史和恩怨其實都沒多大興趣，對這位混血精靈姐姐其實興趣也不大。說白了我們之間還有壹層跨種族的隔閡在那放著——誰聽說過精靈曾幾何時看得起過人類？哪怕她替我在學校打掩護或對我比較恭敬之類，也只是看在艾爾西婭的面子上。
　　朱蔚昕今天穿了壹件敞口的白色寬領上衣，內裏搭配是淺藍色吊帶，下半身的白色套裝短裙裏露出大半截的纖麗長腿，光那長度和曲線就夠人看上半天，再流上半天口水了。何況此時她正微微屈膝，以壹種極為謙卑的姿態低頭對著我，最要命的是現在她還低著頭，我隨便看看就能看見兩團雪白在那擠出壹道讓人死不瞑目的溝。
　　大概也是知道我到底是個什麽貨色的緣故，對於朱蔚昕這種徹頭徹尾的色誘，艾爾西婭沒有評論也沒有阻止。
　　“這是打算給我上堂歷史課嗎？”我笑了笑，笑容不知道有多邪惡，讓對面低頭垂目的精靈美女打了個冷戰。
　　“不不……我只是想告訴閣下前因後果，閣下可以聽了之後再決定是否答應我。”
　　我撓撓頭，正打算說話，身後面傳來壹陣敲門聲。
　　辦公室被小型結界封閉著，外面的人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也聽不到這裏面的壹絲壹毫。但如果有人想要打開結界走進來，身在其中的我們三個倒是能立刻感知到。
　　我和朱蔚昕對視了壹眼，見我點頭示意，精靈美女揮手撤去結界，讓我在她的辦公桌前做好，搖曳著腰肢過去開門。我坐在椅子上心念壹動，發現折頁窗簾還沒拉開，嘗試著用艾爾西婭的神力觸動窗簾拉線。
　　像是壹絲涼意從指間中滲出，大概只有我才能聽見的嗤嗤聲中，我能感覺到壹絲力量貫穿在我和窗簾拉線之間。仔細調整力量緩緩拉動，辦公室內的光線隨著折頁窗簾的變化開始漸漸增亮。
　　——似乎對於神力的運用又有了新的理解，不管最近頭疼的事有多少，這總算能讓人覺得稍稍開心。
　　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年級主任那張棱角分明幾乎快成為正方形的臉上掛著“我很不爽”的表情站在門外。迎著年級主任王東的目光，朱蔚昕的表情有些慌亂，當然更多的是不屑。畢竟骨子裏仍是個神國來的精靈，對於人類的那些階層上下之分看得很淡，在精靈族的眼中，能夠做它們主人的恐怕只有神族。
　　我隨便掃了壹眼不高興的年級主任就知道他在不爽什麽——朱蔚昕到底有多受歡迎，就算是我心思不在學校裏也能明白壹點。學校裏不管結婚還是沒結婚的，只要男性生理功能正常，沒有不在私下意淫過朱蔚昕的。當然這位美女老師看起來高深莫測，曾經赤手空拳幹翻過劫財劫色的幾撥小流氓，也讓許多人的心思不敢太過齷齪。
　　不過就算這樣，各種攻勢和示好也源源不絕。就像雄性鳥兒喜歡對雌性展示自己的漂亮羽毛壹樣，什麽鮮花情書都是等閑，還有送包送表送項鏈的，讓我壹度懷疑這個鶴峰學院不是普通的高等學府，是個超級貴族學校。
　　“朱老師，平時辦公室的門都是開著的，為什麽今天要反鎖？”年級主任王東的聲音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冷冷地帶著壹股怨婦氣。雖然是和朱蔚昕說話，目光卻壹直在盯著我。
　　朱蔚昕回頭看了我壹眼，臉上的慌亂已經不見了，表情比我還淡定：“我找學生談話，涉及學生的個人隱私，他希望環境能真空壹點。”
　　王東又看了我壹眼，顯然對於朱蔚昕這個回答還算滿意。
　　“朱老師，我們畢竟為人師表，妳要註意壹些影響。”王東看似語重心長地囑咐，隨即口風壹變，“不過我很好奇朱老師的學生有什麽事需要妳來解決，我可以旁聽壹下麽？”
　　按說王東這種人應該不會因為我跟朱蔚昕獨處壹室就吃醋到失態，我印象中這些校領導們不管是不是滿肚子男盜女娼，至少臉上都是絕逼的道貌岸然。
　　我的目光在王東和朱蔚昕兩人之間來回了幾次，終於發現了問題。艾爾西婭好像跟我說過精靈族有個特點，它們激動的時候極容易耳根潮紅。就好像貓兒的尾巴壹樣，精靈族最敏感的部分是耳朵，最容易充血變得異樣的地方也是耳根周圍。朱蔚昕雪白的皮膚，平時血色都不怎麽見的模樣，這會忽然染上壹片刺眼的紅暈，還有蔓延到臉頰上的趨勢，王東怎麽會註意不到？
　　按照王東的意思，恐怕我是那種對著女老師不停擼管的傻逼學生，不知做了什麽舉動讓老師發覺，這會正在跟美女老師談心。
　　當然以前學校也有過這種例子，所以難免這位年級主任會想到這方面去。我在心裏先豎了壹萬次中指，又問候了王東的家庭各位女性成員，這才露出壹個誠懇又傻乎乎的笑容。
　　“王老師，我，我還是跟朱老師壹個人說好了……”
　　王東的臉色馬上就沈下來了，那樣子好像我已經強上了朱蔚昕壹樣。
　　“這位同學……哦，妳是那個參與電影演出的岑同學吧？妳要知道學校每個老師都非常關心同學生活的，我也希望能幫妳排憂解難……”
　　朱蔚昕楞了壹下，沒想到我會主動招惹王東。美女老師對於王東出現中斷了我們之間的談話好像也很不爽，她瞪了壹眼王東，下壹秒鐘臉上連笑容都懶得掛。
　　“王老師，我和岑同學的談話已經結束了，您不介意我們離開吧？”
　　朱蔚昕在學校裏的形象壹直都很強勢，這樣的話扔出來即使是年級主任也沒話說。朱蔚昕對著我露出壹個討好似的笑容，扭著腰肢就這麽要走，我憋著笑站在後面，看王東臉色毫無用處地鐵青著。
　　這樣的場面讓這位年級主任有點下不來臺，他幹咳壹聲，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壹句。
　　“今年的年度考核評審好像要開始了……”
　　這種拙劣的恐嚇對於我來說當然不算什麽，朱蔚昕也不覺得是回事。王東在說完之後半晌也不見有人理他，尷尬之余又重重咳了壹聲，擡腿要走。
　　我用眼神詢問朱蔚昕：“就讓他這麽走沒問題？”
　　“讓他走吧。”混血精靈回答得幹脆，“他要是真敢跟對我怎麽樣，我不會讓他好過。”
　　我哦了壹聲，心說這諸神的仆役都這麽兇殘，人類果然是最窩囊的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