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覺醒吧，道德！

　　門打開，來的人看上去高大威猛又生了壹雙炯炯虎目，我看著卻覺得不大對勁兒。怎麽瞧著覺得這人少了點王八之氣呢？看上去好像不是當慣拍桌子領導的那種人。
　　“這位是……？”四人當中我首先站起，用征詢的目光問帶人進來的姜詩綺。
　　姜詩綺微微壹笑：“這位是我們的副總經理，曾先生。”
　　我看著這位曾先生怎麽也覺得不太順眼，那濃眉大眼的樣像是個演英雄片的，倒不像黑社會。不過出於禮貌和試探的必要，我還是伸出手對著這位曾先生握了握手：“您好。”
　　眼前這位曾先生臉上始終掛著壹絲驕傲之色，而且目光壹直緊盯著沈貝爾，看都不看我們這些閑雜人等壹眼，似乎在他眼中只有身為貴族的沈貝爾值得壹曬，其余這些人不過是些路人甲之類的跟班。
　　身為路人甲的我卻絲毫沒有這種自覺，自顧鼻孔朝天地看著屋頂的晶燈，還不忘時不時挖挖鼻孔用尾指彈壹下。這做派惡心得有點離譜，連阮慕真這性格認真的哥們都看得有點皺眉。
　　沈貝爾回頭看了我壹眼，臉上露出淡淡微笑，卻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的態度，只是對著那位屈尊來見我們的曾先生伸手，壹派禮貌貴族的口氣：“曾先生您好，最近很少在紫金園看見您了。”
　　那位臉色倨傲的曾先生本來漫不經心地打算跟沈貝爾拉拉手就算，聽見對方這麽壹句，臉色陡然壹變，仔細看了沈貝爾幾眼之後，臉色繼續變得極差。
　　我在心中嗤笑壹聲，沈貝爾別看表現娘們唧唧的，關鍵時刻可絕不含糊。當初我好歹也算半個跟沈貝爾動過手的人，知道這少爺的手段，只是沒想到他心思居然很縝密，直接切中對方的弱點。
　　被沈貝爾壹句話唬住的曾先生看來平時沒少在紫金園幹壞事，而且估計家裏還有頭母老虎。沈貝爾這輕描淡寫的壹句話，立即粉碎了對方打算繼續裝腔作勢的信心。這位曾先生和大多數人壹樣，強裝出來的氣勢壹破，就好像小姑娘被人強吻過壹樣，立刻變得羞羞答答，坐下來跟我們說話的表情也不再是望天望地的目中無人。
　　“人真是壹種卑賤的生物啊……”我低聲對阮慕真感慨道，“妳說這人如果進來的時候就禮貌客氣壹點該多好。”
　　阮慕真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壹眼，估計是在心裏腹誹我說壹套做壹套的虛偽。我裝作沒看見，盯著沈貝爾看他打算怎麽打開局面。
　　明顯是張斌不怎麽待見我們這幾個小輩，不太願意親自出面。這等人情世故我也能理解：如果有些非分的請求由沈貝爾擋著張斌的面說出來，這位老大恐怕會覺得麻煩又難以拒絕吧？
　　沈貝爾頗滿意現在的效果，臉上浮現出壹絲女人才有的風情，手也擺出蘭花指的意味：“其實真的很久不見了，曾先生。我是來找張總的，您是想讓我在這裏等著啊，還是您去通報壹聲？”
　　那位曾先生雖放下了高傲的氣勢，依然算是個不太好對付的主兒，貌似經過壹番內心掙紮之後，壹張頗威嚴的臉往下壹拉：“沈貝爾，妳這是什麽話？難道我出面就不能代表張總嗎？”
　　“妳？”沈貝爾看著曾先生嗤笑壹聲，“妳跟我說話當然沒問題，可是還有個人，妳未必有資格跟他說話。”
　　我聽見沈貝爾這麽說話，心中微微咯噔壹下，不過臉上表情未變，還是優哉遊哉地挖著朝天鼻孔，看都不看那位曾先生壹眼。
　　曾先生沒想到沈貝爾居然會如此說話，面上心中怕是都悚然壹驚，順著沈貝爾的目光就朝我看過來了。
　　其實黑社會的所謂江湖，比起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際交往場合都要正常得多。這位曾先生長了這麽正經的壹張臉，恐怕也是很少經歷能讓自己錯愕事情的那種人。這廝看見壹個挖著鼻孔的少年坐在沙發上翹二郎腿，心中除了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屁孩恐怕沒啥別的想法。如今沈貝爾忽然表示我才是三人當中最為重要的那個人，這位曾先生的吃驚可想而知。
　　縱然吃驚，曾先生也不愧是見過點世面的人物，略壹驚愕之後迅速恢復了長臉黑煞星的偽裝：“沈貝爾，別看妳是貴族，敢這麽耍我們，我們壹樣……”
　　“壹樣什麽？”沈貝爾壹點都不客氣地打斷曾先生的話，笑呵呵地反問道，“妳要在我臉上劃幾刀麽？還是打算找人把我們都解決了？”這女裏女氣的聲音在此時聽來自然別有壹番狠毒的味道，讓曾先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壹下。
　　別說曾先生了，我和阮慕真身為沈貝爾的自己人都聽著都有點冷……現在我有點明白陳無極為啥要讓我帶沈貝爾來了。
　　能打是壹方面，另壹方面，這家夥身上那股陰陽怪氣的味道，足以嚇到很多人。
　　不過既然沈貝爾都把這矛盾扔到我身上來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那裏裝怪，挺了挺胸慢悠悠站起來也表個態。
　　“總之我是想找張總，也並非是要為難妳。”我對曾先生說，“如果這問題真的讓妳來解決才是為難妳，所以還是去找張總吧，至少我們不會讓妳為難。”
　　曾先生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問我到底是哪路高人，但最終這問題還是沒問出口，實在是我的身份不需要證實，只要身邊的沈貝爾繼續挺我就足矣。
　　低頭猶豫了壹下，曾先生起身對我們幾個點頭表示歉意，轉身出去了。
　　我看了看沈貝爾臉上依然是壹副驕縱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搞笑：“我怎麽覺得妳們四個在學校裏呼風喚雨有點浪費人才了？”
　　沈貝爾“嫵媚”地沖我笑笑：“妳不明白的，那才是最幸福的生活。”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陳無極曾說過四家主的先輩都是從宗教戰爭裏逃出來的苦命人，代代家訓自然是希望後輩能過上平淡的生活，安靜過日子。如今看這四家主的行為，卻又似乎不太符合家中的那些精神傳承。
　　估摸著是這麽多年來給憋壞了，總算到了年輕壹代掌握家族財富權力的日子，這幾個孩子橫豎想要鬧些大事出來，好對得起自己那消耗著生命燃燒魔力的短暫人生。
　　我正在這低頭瞎想著，沈貝爾已經壹臉溫柔笑意地坐回到沙發上，低聲問我：“妳打算怎麽跟張斌說這事？”
　　我知道這是考驗我呢，四家主裏似乎除了陳無極之外，其余三人都對我不太待見。雖說四個人裏的老大張費朗曾經說過他們會力支持我，可從來只見打雷沒有雨點兒。估計是因為最近我變化太大，這些人都在暗中瞧著我到底能折騰出什麽風浪來。最近我頻繁讓陳無極當跑腿小弟，四家主的其余三人斷然沒有不知情的道理。
　　沈貝爾越是想知道我的斤兩，我越不明白告訴他，這就是我跟人別扭的原則……稍微清清嗓子假意咳嗽壹聲，我坦然應道：“談談利弊唄，再給點兒壓力。這世界上有什麽談判不是利益和威脅並用的？”
　　“妳說得也有道理。”沈貝爾若有所思點點頭，顯然也是知道我沒用心回答，臉上只留著淡淡而嫵媚的微笑，“不過張斌不是壹般人，他沒有鄭天巖那麽復雜的背景，是個不太喜歡受人威脅的人。”
　　我聳肩：“我們年輕又不怕死，不是更沒束縛更光棍麽？”
　　這話說得身邊的阮慕真連連點頭，我扭頭看了這個面如冠玉的年輕人壹眼，心說這樣的身手為何會窩在波米亞酒吧現在又肯委身在我身邊陪我鬧騰，肯定也有不少理由吧？
　　“妳腦子裏只有這種兩敗俱傷的方法麽？”沈貝爾口氣輕松，卻有點像在嘲笑我。
　　對此我只能搖頭：“其實我覺得利誘會更容易成功吧……就算壹個人沒有什麽要顧忌的東西，也不會無緣無故承擔風險和麻煩。”
　　這壹次沈貝爾終於緩緩點頭，認同了我的話。此際走廊也傳來嚓嚓的腳步聲，我們三人很知趣地同時閉嘴，互相看了壹眼，壹同等待那位張總現身。話說這張總夠大牌的，直到現在才趕到，我不禁有點好奇這位張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門喀嚓壹聲被推開，姜詩綺引著壹個人走進來，瞧見這人之後我立即崩潰了壹下。
　　按照我的構思，能開這麽壹家茶樓，有姜詩綺這樣渾身上下透著勾魂又有些能力的女人做手下，這樣的壹個人怎麽也應該是個文質彬彬的那種外觀光鮮的小頭目模樣。哪知道進來壹個絡腮胡子的大漢，看身高也就比我高不了幾公分，滿臉橫肉，壹雙鼠眼微微瞇著，好像某個小國唱歌劇的老頭子壹般。
　　這就是傳說中的張斌？我略有點吃驚地站隨著反應極快的沈貝爾壹起站起來，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轉不過來的感覺。
　　“張總，妳們慢慢談，我先走了。”
　　姜詩綺將我們雙方互相介紹完畢，自顧退了出去。我比較驚訝的是張斌身邊壹個人都沒帶，只有他自己。
　　沈貝爾反應卻比我還快了不少，看著張斌壹個人走到我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再次“溫柔”地笑笑：“張總，很久不見了。”
　　看來沈貝爾和張斌還見過面，張斌對這位年輕的貴族似乎也不怎麽陌生，將壹雙眼睛瞇得快要看不見了似的哈哈大笑道：“是啊，我還不知道老弟妳居然跟著鄭天巖混了，早知道我也去挖個墻角哈哈……”
　　雖然看上去粗曠，這張斌說出的話可壹點都不含糊。誰都知道四家主分明就是四條獨行小狼崽子，現在忽然說跟搞人肉毒品生意的鄭天巖有關系，張斌立即開門見山地諷刺了沈貝爾。
　　面對張斌的諷刺，沈貝爾倒是絲毫沒有表現出氣惱，依然掛著讓人痛苦萬分的“迷人”微笑，小聲應道：“這件事如果只是這麽簡單，張總以為我會親自來麻煩您麽？”
　　貴族和咱普通人就是不壹樣，這話要是旁人說只能算狂妄，沈貝爾這麽壹說卻讓人覺得誠實可信。聞言張斌瞇著的壹雙小眼睛立即撐開幾分，猶豫不決地看著我們三個小屁孩。
　　“還是回到正題吧。”沈貝爾扭頭看了我壹眼，將張斌的註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後才說道，“鄭天巖也好，張總您也好，或者我也好，大家如果想做什麽事，還是要把利益放在第壹位。”
　　這種商人的口吻我很喜歡，而且說得也正中這世間大多數人的要害。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賠本的買賣沒人做。這就是這個現實有幹脆的世界，清醒地意識到這些的人湊在壹起，往往結論會又快又幹脆。
　　果然，沈貝爾的目光壹回轉，張斌壹雙小眼睛立即盯在我身上。縱然我有神力護體，被那雙久經人間黑暗的眼睛壹盯，仍會覺得眉心有壹點灼痛。
　　我知道張斌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超能神力之類，這純粹是壹個人所代表的那種生活積澱。面對這樣的目光，我心中不免也有些忐忑。
　　“哦？利益？”張斌滿臉的大胡子隨著他的微笑輕抖，這位身份並不簡單的黑幫老大低聲嘿笑道，“妳倒說說，我會有什麽好處？”
　　“穩定壓倒壹切。”沈貝爾說了壹句我貌似在哪裏聽過的話，“對於妳來說，現在的壹切不穩定因素都應該扼殺在搖籃裏，只有這樣妳才能繼續維持周圍的壹切。”
　　話說到這裏已經很明白了，張斌再次微微瞇起他那壹對小小的三角眼，仿佛瞬間因為沈貝爾的話陷入沈思。
　　事實上就連我都看得出來，張斌從壹開始就在猶豫。收留湯海潮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可危險也隨之增加。沈貝爾的話可算得上是壹陣見血，讓張斌不禁開始想些並未成為現實的隱患。
　　人嘛，只要位置坐得夠高，都有些防患之心。沈貝爾帶著略為“關懷”的眼神看著張斌，溫聲細語地說道：“湯海潮背後到底是誰，現在大家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要是他忽然反咬壹口您打算怎麽辦？”
　　“這小子憑什麽要反咬我壹口？”張斌在這種時候顯示出無比的精明，睜開三角眼反問道，“咬了我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沈貝爾扭頭又看了我壹眼，笑著說道：“這可就不好說了……張總妳覺得自己了解湯海潮背後的壹切背景嗎？還有他離開耶雲之前的那些是非恩怨，您也知道嗎？”
　　面對這種程度的質問，張斌顯得異常冷靜：“妳說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湯海潮還想在這裏混，他動我壹點好處都沒有的。”
　　我在旁邊忍不住插了壹句：“嘿……年少英雄怎麽成名啊？”
　　聽我說出這句話，張斌的臉色不為人所察覺地抽動了壹下，顯然我說的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顧忌。這位看似粗曠實則老奸巨猾的漢子只猶豫了極其微小的壹個瞬間，卻被我輕易捕捉住了。
　　“還是談回到利益吧。”我既然開口，就繼續發揮下去，“這件事說到底依然是利益，既然阿湯哥有本事跟鄭天巖對著幹，求您收留說實話只能是權宜之計。在這借助湯海潮力量的同時，妳要付出多少隱患和代價，才能換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現在這種平衡，對妳和鄭天巖來說都非常有利，打破這種平衡之後，妳能壹舉獲得鄭天巖那邊的所有利益麽？如果不能，何必要付出這些代價？”
　　這些道理我相信張斌不可能不懂，他只是缺個人直截了當跟他提出來而已。當壹個人看到壹件事貌似對自己有利的時候，總會忘記許多問題，忽略許多問題。
　　張斌這些年在耶雲市雖混得風生水起，其實也沒有真正的太大的發展，我來之前就估計這人是個典型的民間英雄風格。
　　我的話雖然看似破綻極多，但總有壹點切入張斌要害，那就是現在對局勢虎視眈眈的人不少，未必湯海潮打擊了鄭天巖就壹定能便宜張斌。從這壹點上來說，沒有任何背景的湯海潮如果四處惹事，倒是等於給張斌四處樹敵。
　　這等好事，張斌非要我提醒才能想到，很顯然是最初被湯海潮那壹身驚人本事給唬住了。
　　沈貝爾看著我說話，臉上表情更加嫵媚，笑著拋出最核心的壹枚炸彈：“是啊，所以我覺得湯海潮對妳的用處其實並不大，至少如果妳願意讓我們對付他，以後四家主願意跟妳合作，‘神徒’也願意跟妳合作”
　　張斌只是長得像野人而已，他才不傻。光看剛才沈貝爾壹直瞅我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如今聽到這親口證實，猛然間壹拍大腿，對著我就喊出聲來！
　　“啊？妳就是現在傳得風言風語的‘神徒’？”
　　面對這種有著先天優勢的質疑，我只好矜持地點點頭，收起了朝天挖鼻孔的嘴臉。
　　張斌見我點頭，頓時仰天幹嚎了壹聲。
　　“太好了！覺醒吧，道德！”
　　張斌的怒吼讓我和阮慕真都嚇了壹跳，倒是壹臉優雅的沈貝爾沒有什麽表情變化，獨自壹人微笑地看著張斌激動得胡須亂抖。
　　“這是什麽狀況？”我扯了扯沈貝爾的衣角，悄聲問這位博學多才的娘娘腔。
　　此時張斌正努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壹雙三角鼠眼直勾勾盯著我，仿佛想要說些什麽。
　　沈貝爾微微壹笑：“妳忘了嗎？妳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沒有信仰的人。”
　　叫女裏女氣的少年這麽壹說，我才想起這件事……現在很多人都有信仰，只是平時不願跟人討論而已。像我曾經見過的那個慘綠少年何小夏，如果不說誰能看得出他是壹個虔誠的古雷巴斯多教徒？
　　當然，我這種人看似沒有信仰，其實信得比誰都篤定——我最相信的神就是壹個沒什麽神力的未來女神艾爾西婭姐姐，還有她的好姐妹厄運女神克拉拉殿下。除了這兩位，其余的神我都不信。
　　“神徒”這個名字顯然刺激了張斌，讓這位野人壹樣的老板哆嗦了半天，才終於說出壹句完整的話。
　　“願挽救這世人道德淪落的神徒，請寬恕我的罪……”
　　我回頭看了壹眼跟我壹樣目瞪口呆的阮慕真，又看看笑得極其愜意的沈貝爾，額頭上壹滴冷汗慢慢現身……
　　這，這叫什麽事兒？
　　……
　　接下來的事兒比我預料中簡單了壹萬倍。看來這張斌也是個老油子，知道沈貝爾和我過來的同時，立即支開了湯海潮等人，讓我們沒有機會在他的地盤打起來。
　　事實上張斌心裏也很清楚，真打起來他未必能控制的了局面。今天我們來的這三個都不是什麽好惹的鳥，立即翻臉對張斌毫無好處。
　　現在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張斌知道我是神徒之後態度來了個回旋式的大轉彎，態度好得不得了。這種時候我才發現，“神徒”這個光環是壹個多麽讓人覺得耀眼奪目的存在。
　　張斌算是個老江湖了，卻沒有考量沈貝爾所說話中的真偽，壹方面估計是道聽圖說了壹些關於最近“神徒”的傳說，壹方面也是出於對沈貝爾貴族身份的信任。
　　相信同樣的話如果是我這種沒什麽身份的人說出來，張斌就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了。
　　不管怎麽說，張斌聽說“神徒”打算對付湯海潮之後，就徹底改變了之前的態度，將整個問題拋給了我——很簡單，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對於神徒這個身份，我進入得很快，幾乎想都沒想我就對張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只要妳不管這事兒，其余的都不用妳來操心。
　　談話就在這友好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壹直到我們告辭，張斌也沒提出什麽非分的要求，似乎只要認識神徒對他來說就是莫大的榮幸。我雖然心中微有疑惑，還是沒擋著張斌的面問出來。
　　結果我們上門挑釁沒成，反倒多了個盟友。這事兒從我們過來到結束也不過幾十分鐘時間，回去的車上阮慕真直郁悶：“怎麽就沒打起來呢？”
　　看來唯恐天下不亂的不止我壹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