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主動

　　重復前壹天的經歷是壹件很讓人崩潰的事兒，不過這次我沒有辜負小蟬對我的期待，在已經擁有了壹次對小蟬身體的熟悉之後，我從被動變成主動，很是讓小蟬意外了壹把。
　　事後姑娘評價說：“實在看不出妳只跟壹個女孩上過床。”
　　我心說我之前跟您預演過壹次，表現當然好了……看來這個才能在泡姑娘上的用處還是很大的，大不了說錯話做錯事了給自己壹刀就是。
　　真是個變態的才能。
　　重復了壹天的生活之後，銀狼果然如艾爾西婭所說的壹樣，沒有出現。這個時候我忍不住問了艾爾西婭壹個昨天忘記問的問題：“銀狼成年還有多久？”
　　“十七年。”
　　“……”
　　我越發覺得艾爾西婭實在是比我聰明無恥多了。
　　“妳真打算為了這個承諾去諸神國度偷東西麽？”我始終還是不太相信艾爾西婭為了對邪神之子的承諾就能去做她完全不會做的事。
　　“邪神之子在人間很多年了，妳有更好的辦法嗎？”艾爾西婭反問道。
　　艾爾西婭的反問讓我啞口無言，剛才面對銀狼的時候，我的確產生了壹種史無前例的絕望感。那種感覺就是看到了自己攀不過去的高峰，或是壹個自己永遠達不到的終點，知道路途遙遠，卻絕不可能觸摸得到。
　　仔細想壹下，十七年的時間說起來很長，其實對艾爾西婭來說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罷了。艾爾西婭答應銀狼去拿世界樹之實，多半還是為了保住我的可憐小命。想到這壹點，我不禁有些感動。
　　“我說……這件事如果讓妳們的主神大人知道了，恐怕會很麻煩吧？”
　　對於這壹點，艾爾西婭倒是沒有否認，不過她似乎從我這裏學到了怎樣解釋行為的言辭：“人類，我想主神大人安排我和妳的命運聯系在壹起，必有深意。主神大人應會原諒我的行為。”
　　不知為什麽，我忽然覺得最近幾天艾爾西婭變得比以前有些人味了，是錯覺嗎？
　　艾爾西婭對於解釋我所不知道的東西倒是很有耐心。按照她的說法，邪神應該是介於諸神國度和巨神國度之間的壹個獨立勢力，因為對諸神國度的眾神不大尊敬所以被稱為邪神。這個邪神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跟奧美爾亞丁套套近乎，或是跟巨神族的神靈們拉拉關系，再做出點什麽讓兩邊崩潰的惡心事兒來。
　　讓艾爾西婭這麽壹解釋，我倒是對邪神魯基有了幾分好感。這種不喜歡好好過日子的邪神比起那個板著臉讓女神下人間遭罪的主神來說，可愛了不知多少倍。不過鑒於剛才邪神的兒子差點弄死我，我對這邪神的好感也有限。
　　至於邪神之子為什麽會在人間這個我最關心的問題，艾爾西婭的解釋非常簡單。
　　邪神之子本被主神收養，成為主神坐下壹匹隨時可以關門放出來的狼狗，但後來諸神國度因為艾爾西婭和雷神之間的婚事不成，鬧出很大的亂子。主神大人處理完家裏事之後，雷神也沒有心思幹活了。
　　偏偏這個雷神又是諸神國度裏最能打的人之壹，他的武器雷神之錘對巨神族的神靈來說幾乎是致命的超級武器。奧美爾亞丁為了諸神國度和巨神族之間的和平，也為了不讓邪神趁機鬧事，只好離開諸神國度出去跟巨神族談判。
　　所謂神族的談判，和現在人間的國家之間談判沒有太大的區別，也是實力決定壹切。奧美爾亞丁雖然強大，巨神族也不算弱，這個談判談了壹段時間也沒有結果，此時邪神忽然出現希望調節兩方面的矛盾。在邪神的內外交涉之下，巨神族沒有趁雷神不幹活的時候來攻打諸神國度，奧美爾亞丁也答應放了邪神之子，給他自由。
　　回到諸神國度之後，奧美爾亞丁就把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美麗的未來女神艾爾西婭給整到人間去了，算是讓雷神徹底死了這個心思。
　　艾爾西婭在人間沈睡的時間也有幾百年了，邪神之子在人間則晃蕩了幾百年，他所累積出來的勢力自然不可小窺。看他今天這麽溫柔出場又撤走，已經算是給足艾爾西婭面子了。按照艾爾西婭的描述，我很難想象壹群惡浪壹樣的強者把我這間可憐客廳包圍的模樣。
　　想到世界樹之實對銀狼十分重要，我總覺得銀狼走得實在太過輕松，他就這麽相信艾爾西婭？
　　“神族從不撒謊。”艾爾西婭依然用了她壹貫的說辭解釋道。
　　既然艾爾西婭這麽說，我也沒辦法。晚上在“夜之夢”給客人端酒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件事是不是要跟陳無極談談。
　　經過了壹夜風流之後，小蟬依然保持了她在“夜之夢”裏對我若即若離的態度，裝作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壹樣。這次反倒是我主動湊過去，偷偷找機會塞給她壹張紙條。
　　“晚上有事。”
　　小蟬用她媚得可以的眼神看了我壹眼，在經理已經開始警惕的目光中叼著塑料吸管輕輕在空中晃了幾下。
　　雖然我文化不高，還是看懂了。那是壹個“等著妳”的符號，非常簡單的壹個心型。
　　我這樣跟公然跟店裏的姑娘調笑，後果自然比較慘。整個晚上經理都在沒事找事地折騰我，中途有幾次我真的很想立即打電話給陳無極，讓他來救我，最後還是忍住了。
　　陳無極擁有的是別人的生活，我自己擁有的只是這樣的生活，如果不能好好接受，以後的日子只會過得更差。
　　好容易熬到下班，我走到街上，在還沒被人弄壞的街頭公用電話前給陳無極打了壹個電話。
　　“帶我去見妳們老大。”
　　說完這句話，我甚至沒說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就靠著公用電話等陳無極過來接我。我知道他壹定能找到我。
　　果然，不到十分鐘之後，壹個黑色的人影從街道的另外壹邊迅速飄過來。陳無極這次沒開他的那輛復古轎車，穿了壹身黑衣的他看起來有那麽壹點像偶像電視劇裏的主角，壹頭飄逸的長發因為被風吹過而亂得可以。
　　看到我站在公用電話前不停呵氣，陳無極本來酷酷的臉上綻出笑容。
　　“怎麽？今天沒有美女約會麽？”
　　我強烈懷疑這個人在監視我的生活，不過他比我狠，這種事我忍了。
　　“別笑了，帶我去找妳老大吧，我有事想跟他說。”
　　“跟我說不行麽？妳這樣很傷我自尊哦……”
　　“別貧嘴了。”我拍了陳無極壹把，“反正妳知道了之後我還得見妳老大，不如只說壹次。妳要知道，再好的段子說過兩次以上也不好聽了。”
　　陳無極被我說得壹楞，隨即點頭笑道：“妳說得有道理，那咱們現在動身如何？”
　　抓住我的手，陳無極的雙瞳之中流出壹種從未有過的漆黑，漆黑之中又有強烈的光芒反射出來。這樣的景象我已經見過壹次，所以並不吃驚，只覺得周圍的景物似乎因陳無極雙瞳中爆出的光芒漸漸黯淡模糊，終於什麽都看不清了。
　　等到我的眼中就只有陳無極之後，周圍的風聲開始響起，空氣像擦肩而過的刀鋒壹樣在我身體兩端呼嘯而過，似乎壹切都進入壹種高速顫動的狀態裏。
　　這種高速接觸只維持了片刻，周圍的景物又漸漸清晰起來。等到我看清周圍的景物時，我想我此時的表情壹定很可笑。
　　壹幢巨大的別墅矗立在不遠的地方，我腳下踩著整齊潔凈的草坪，背後是壹望無際的樹林。皎潔的月光從天空灑落，灑在別墅西方風情的屋頂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得出別墅的磚瓦都是極其講究的材料，甚至每壹寸的粉刷都別致高貴。在別墅的右側，有壹個被巨大玻璃房子包圍著的遊泳池，池水映著月光蕩漾起伏，顯示出這完全是我從未體驗過的壹種生活境界。
　　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個房子周圍似乎有無數秘密壹樣。我站在這裏，只要向前走動，稍有不慎就會觸動其中的某個秘密。
　　“這是什麽地方？”我問出了最傻也是最該問的問題。
　　“我們的秘密活動基地。”陳無極狡黠地眨眼，“怎麽樣，還不錯吧？”
　　“不是不錯，是相當不錯。”我左右環顧，有壹種人生觀又被打擊到的感覺，“這破房子看起來就很貴。”
　　陳無極沒有跟我討論這個話題，而是小心在前面領路：“來，跟著我走，不要亂動。這周圍很多東西挺危險的。”
　　“我知道。”我吞了口口水，盡量收斂自己的心神，跟在陳無極後面，“妳們這些人，就喜歡在自己住的地方埋上壹千萬個炸彈，然後等哪天自己不記得了，妳們就爽了。”
　　陳無極被我的諷刺說得笑起來，不過很快又警告我道：“跟我們老大說話妳最好不要用這種口氣，他那個人比我死板得多。”
　　這個我早就知道，想起那次在學校的遭遇我就忍不住肝兒顫，不茍言笑的人看起來確實都比較難對付。
　　相比之下，那個沖動又急躁的銀狼可能還好對付壹點吧……
　　別墅的大廳非常之大，可惜我們並沒有在大廳裏會面。陳無極帶著我走過了大廳，在別墅後面落地窗附近走下壹條石頭臺階，順著臺階不斷向下，才終於進入了壹個非常古老陳舊的地下室。我註意到周圍的墻壁都由巨大的石頭塊組成。
　　看來別墅不過是個遮掩的樣子，這裏才是他們真正聚會的場所。
　　再次見到張費朗的時候，另外兩名四家主的成員也都在。四家主的四個人看起來外貌有著天差地別，陳無極纖弱得像個小姑娘，張費朗則非常強壯英俊。相比之下另外兩人在相貌上要平庸壹些，其中壹個留著壹條馬尾辮，左頰上刺了壹道閃電符號，另外壹個則看起來很像壹個規規矩矩的好學生，還戴了壹副黑框眼鏡。
　　看到我來，張費朗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變化。我留意到另外兩個四家主裏，留馬尾辮臉上有閃電刺青的那個看我的眼神比較奇怪，看起來像好學生的那個表現得比張費朗還要冷靜，連目光都沒扔在我身上哪怕壹秒鐘。
　　地下室有點冷，張費朗坐在壹把石頭椅子上，背後是壹塊巨大的石雕壁畫。在石雕壁畫上，有著微小的光芒不斷跳躍。
　　四家主雖然看起來好像態度各異，其實觀察重心都在我身上。這種情況使得氣氛看起來有點尷尬，於是我只好嘗試打破僵局。
　　“晚上好，諸位。”
　　張費朗沖沖我點點頭，也開口說道：“晚上好。”這種受過貴族教育的人看起來是要比壹般的外國血統後裔有禮貌壹些。
　　陳無極捅了我壹下：“有事說事吧，妳主動來找我們，肯定不是好事。”
　　我點點頭，也不繞圈子了，直奔主題：“這個……諸位見多識廣，我有壹點問題想要請教妳們。”
　　聽我這麽說話，四家主的興趣明顯提升，陳無極和張費朗的目光都亮起來了。我想他們壹定多少知道壹些關於我不平常經歷的事，否則陳無極也不會處心積慮來接觸我。
　　我舔了舔嘴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壹點，問陳無極道：“少年……邪神魯基的故事妳聽過吧？”
　　陳無極楞了壹下，隨即臉色變得有些慘白：“妳，妳想說什麽？”
　　我翻了翻白眼，依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壹些：“早些時候，兄弟我見過壹個人，他自稱是邪神之子。”
　　說完這句話，我期待四家主的反應。邪神之子在人間幾百年，如果眼前這四個年輕人家族真的像傳說中那麽源遠流長的話，他們多少都應該知道這個名號。
　　四個人的反應比我想象中更可怕，不管是陳無極還是張費朗，或是另外兩名四家主，他們的身上忽然爆發出壹股湛藍色的光芒，瞬間點亮了整個地下室！壹道道藍光在我眼前流動，像是電影裏被人處理過的特效壹般。我站在這些藍光之中，感覺到他們身上都有驚人的能量。
　　這些應該是魔法的強大力量，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不僅如此，連整個地下室都因四個人的力量激蕩輕輕顫抖，我沒什麽退路，只能有些害怕地站在四個人之中傻等著。
　　從這四個人的臉上，我看到了四雙已經漆黑得完全不像人應該擁有的瞳孔。縱然知道這是四家主發動自己力量時的表現，我依然覺得有些心驚膽寒。艾爾西婭雖然不是人，不管怎麽說也是個美女，眼前這四位看起來就沒那麽賞心悅目了。
　　……幸好這種情況沒能持續多久。
　　密室裏的力量漸漸變淡，那些像是幻覺壹樣的藍光在空中流轉，最終消失不見。輕微的振蕩也慢慢恢復寧靜，陳無極和張費朗的雙眸漸漸不再漆黑，慢慢恢復了正常人的面貌。我看在眼裏，心中的少許恐懼跟著慢慢平靜，知道大家終於能在沖動之余溝通壹下了。
　　只有艾爾西婭在我的腦海中嗤笑了我壹下：“人類，魔法就把妳嚇成這樣嗎？”
　　這個抽娘們兒倒是越來越會落井下石了……
　　張費朗的眼睛最先恢復了常人的模樣，他看著我，臉色依然平靜地問道：“岑同學，請妳詳細跟我們說說好嗎？”
　　我在張費朗面前的石頭椅子上坐下。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