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臥底教學

　　在聽到“去當警察”這句話的時候，林新壹的心情百味雜陳：
　　我都穿越到異世界，淪落成犯罪分子了……
　　怎麽還要我回去加班啊？！
　　而且，拋開對加班的怨念不談，林新壹本來就壹點不想挪窩：
　　當這個混吃等死的保安隊長多好！
　　低調，安全，輕松，高薪，食堂還有不要錢的高級料理。
　　等工資攢的差不多了，組織情況也摸清楚了，他這種不起眼的小頭目完全可以低調地卷款逃離。
　　可要是被派到警視廳那裏當了臥底，成了警方和組織的重點關註對象，那他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林新壹是真心不想接受這個任務。
　　但是……
　　“妳有別的想法？”
　　林新壹只是遲疑著沈默了兩秒，琴酒的質問聲就傳過來了。
　　他的聲音頓時又冷了幾度。
　　如果是在之前，林新壹只會覺得自己的這個領導說話很會拿腔作調。
　　但現在，在意識到對方其實是深不可測的犯罪組織幹部之後，這冰冷、陰厲、又暗含殺意的聲音……就顯得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我願意接受任務。”
　　林新壹馬上選擇了從心。
　　他還語氣平靜地，用問題掩飾著自己剛剛的猶豫：
　　“只是，老大，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做。”
　　“是直接接受警視廳的邀請，以法醫顧問的身份兼職混入內部？”
　　“還是想辦法從警視廳那裏得到正式身份，成為全職的在編警察？”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因為這決定了林新壹以後的工作量：
　　前者意味著林新壹在警視廳的身份會比較自由，作為外聘的法醫顧問，他基本可以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如果是後者，他會直接變成警視廳系統裏的壹顆螺絲釘……而按警視廳法醫力量的短缺狀況，他肯定會加班加到累死。
　　林新壹有些擔心，既然是安插臥底的話，那組織應該會想更期待讓他用正式警察的身份混進警視廳。
　　但是，出乎意料地，領導並沒有在這裏讓他為難：
　　“當然是先從兼職的途徑混進去。”
　　“正好這次是警視廳主動發起的邀請，妳順水推舟地兼職做這個法醫顧問，就更不會讓人懷疑。”
　　琴酒的話漸漸變得多了起來。
　　他在手把手地指導林新壹，該如何當好壹個臥底：
　　“而且，妳壹開始不要對警方的事務太過關心。”
　　“案子偶然可以參與，但不要隨叫隨到，表現得過於積極。”
　　“欲速則不達，妳得在工作中漸漸展現能力，等警方主動邀請妳參與更重要的案子，吸納妳插手更關鍵的部門，妳再因勢利導地向上爬。”
　　“我明白了！”
　　林新壹壹點就通，甚至還舉壹反三：
　　“就是先以‘外人’的身份協助警方破案，讓警視廳慢慢對我產生依賴。”
　　“等他們主動請我擔任正式職務的時候，我再假作猶豫，經過‘再三思考’，最後半推半就地答應。”
　　“沒錯。”
　　琴酒很滿意地繼續說道。
　　“要敵人主動把妳請進去，而不是妳自己拼命地擠進去。”
　　“只有這樣，妳才能得到敵人真正的信任。”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要點……”
　　琴酒的教學非常細致，專業。
　　而他教得也非常投入，畢竟，這是他難得培訓壹次臥底。
　　不過，教著教著……
　　突然壹陣悲從心來：
　　該死……我怎麽會對當臥底的事這麽熟練呢？
　　當然是因為家裏老鼠的數量實在太多，以至於他在抓老鼠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把老鼠的習性都記熟了。
　　琴酒的臉仍然是冷的，聲音也是。
　　他的苦從來就只有自己知道。
　　唉……心累。
　　……
　　中午，米花駅，電車站入口。
　　夏日正盛，陽光灑落在鋼筋水泥和柏油馬路做成的燒烤爐上，將那些穿梭在街道上的小螞蟻們烘得渾身發燙。
　　為了躲避那烈日，前來搭乘東都環線的市民們在趕到電車站後都迅速進入站內，只為能盡快享受到那空調冷氣。
　　蒼蠅蚊子倒是很喜歡這樣的火熱，它們嗡嗡直叫地縈繞在電車站前，騷擾著來往的每壹個行人。
　　但工藤新壹和毛利蘭卻仍舊站在那熱氣蒸騰、蚊蠅飛舞的電車站入口。
　　因為這個地方比較醒目，而他們在等人。
　　“新壹，小蘭！”
　　壹個穿著藍色校服，留著茶色短發，看著就元氣滿滿的女高中生，就這樣壹邊揮手打著招呼，壹邊從密集的人流中慢慢擠了過來。
　　那正是他們在等的兩位朋友之壹，毛利蘭的閨蜜，鈴木園子小姐。
　　“園子，在這裏！”
　　小蘭向鈴木園子揮手致意。
　　“呼……準時趕上了。”
　　鈴木園子擦了擦額間的薄汗，嘴角掛起壹抹笑容：
　　“今天可是小蘭拿東京空手道大賽冠軍的重要日子，可不能因為我耽誤啊。”
　　“別這樣說了……能不能拿到冠軍還不壹定呢。”小蘭始終保持著武者的謙遜。
　　“哈哈……小蘭這麽厲害，拿個冠軍肯定沒問題的！”
　　園子半是認真地笑了壹笑，然後又風風火火地轉過頭去，將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到了工藤新壹身上：
　　“喲，平成的福爾摩斯先生~”
　　“妳這次可是又大大地出了壹次名呢！哈哈哈~”
　　她不帶惡意地開起了玩笑。
　　“哈……哈……”工藤新壹卻是有點笑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園子說的“出名”……其實指的就是今天那篇已經火遍東京都的新聞報道：《偵探和醫者的對決，名偵探工藤的大挫敗！》
　　在這個世界裏，最能吸引群眾眼球、招來大量人氣的往往不是明星，而是智慧超群、風頭盡出的名偵探。
　　工藤新壹原先就是被廣大媒體所喜愛，被無數新聞報道壹步步推上神座的頂級流量小生。
　　但媒體樂於造神，更樂於毀神。
　　只要能制造新聞爆點，增加報紙銷量，他們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回頭把自己誇過的人再狠狠噴上壹遍。
　　於是，很倒黴地，工藤新壹昨天的“小失誤”被那壹直籠罩在他身上的聚光燈無限放大了。
　　“但那根本就不是失誤啊！”
　　“新壹昨天都已經看破兇手的手法了。”
　　“只是慢了林先生壹步，沒機會說出來而已。”
　　盡管知道園子是開玩笑，但小蘭還是按捺不住地為自己的青梅竹馬解釋道：
　　“都是因為石川那個混蛋亂說話！”
　　“什麽叫‘工藤新壹都確認是自殺’……那是新壹騙他的話呀！”
　　“好啦好啦……”
　　看著小蘭那氣鼓鼓的模樣，園子笑得更開心了：
　　“不愧是未來的工藤夫人，現在就想著為自己的男朋友說話了。”
　　“妳、妳說什麽啊？！”
　　工藤新壹和毛利蘭的臉頰同時紅了：
　　“我們才不是那種關系呢。”
　　“嘿嘿……”
　　鈴木園子壞笑著表示，兩位這種言不由衷的秀恩愛戲碼，她都從小看到大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
　　“話說回來，我這次好像找到新的戀愛目標了~”
　　“我感覺，這次說不定真會是我的真命天子呢！”
　　“唔……”工藤和毛利蘭的表情同時變得古怪：“妳又看上誰了？”
　　見到帥哥就想去追，這算是鈴木大小姐的傳統藝能。
　　這倒不是她濫情，而是她性格比較豪放。
　　普通女生會在這種戀愛大事上扭捏糾結，但鈴木園子卻大大方方地，只要自己能看對眼就會主動去追去撩。
　　只不過，以工藤和小蘭的了解……
　　園子的行動力很強，但眼光卻奇差。
　　把她看上的帥哥們的名字記下來，基本可以編壹本《東京渣男圖鑒》了。
　　“這次又是哪位？”
　　毛利蘭非常擔心自己閨蜜的安全。
　　雖然園子之前也都沒怎麽吃虧，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萬壹哪個渣男真的手段高超地把園子騙到了手，那……
　　鈴木家主回家，發現17歲女兒被PUA渣男羞辱，壹聲令下，十萬財閥保鏢紛紛殺到！
　　少女被逼分手，各國首富立刻派繼承人飛來求婚，花心男友懵了！
　　女孩壹個電話，門外來了8000人齊喊“拜見小姐”，無情渣男當場嚇傻！
　　咳咳……
　　總之，後果會很嚴重的。
　　但鈴木園子倒是沒有怎麽在意小蘭的擔憂。
　　她對自己這次的眼光非常自信：
　　“哈哈哈……其實那個男人妳們都認識哦！”
　　說著，園子從隨身的小挎包裏拿出壹份報紙。
　　然後，她指著報紙頭條上那張顯眼的現場照片，眼神亮得像是追星的迷妹：
　　“看，我這次看中的帥哥……”
　　“就是這位林新壹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