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組織的目的

　　“組織……也對那座美國島感興趣？”
　　林新壹聽得微微壹驚。
　　他的思路瞬間打開，腦細胞也活躍起來：
　　“難道那個130歲的長壽婆婆其實是跟貝爾摩德壹樣，吃了不老藥的老怪物？”
　　“而這家夥既然能拿到這種組織才有的藥物，而且年紀還這麽大，輩分還這麽高……難道……”
　　“這個人就是組織Boss？！”
　　“她在美國島上以長壽婆的身份結交權貴，其實也是組織攻略日本上層的計劃之壹？”
　　灰原哀：“……”
　　她被林新壹這頗具想象力的說法，震得有些說不出話。
　　長壽婆婆都成組織Boss了……
　　妳怎麽不猜阿笠博士是Boss呢？
　　“額……不是麽……”林新壹尷尬地笑了壹笑：“可是我記得妳之前說過，組織的Boss是壹個年紀很大的老人。”
　　“我還以為……”
　　他平時天天跟灰原哀膩在壹起，私下獨處時，也少不了聊到組織的秘密。
　　而灰原哀對組織了解很深，甚至對組織Boss的身份也隱隱有所掌握。
　　但她知道的也並不是全部。
　　“我只知道，組織的Boss是壹個老人。”
　　“這是從我父母留下的殘缺研究資料裏推理出來的結論——”
　　“我父母當年受組織逼迫研究的藥物，就是為那位Boss大人準備的。”
　　“而從資料上顯示出的各項數據看，那位Boss的生理年齡，至少也在100歲以上。”
　　“至於那位Boss的身份具體是什麽，我只能說有些不成熟的推測，還不能完全確定。”
　　“但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會是那位長壽婆婆。”
　　“因為……”
　　灰原哀微微壹頓，說道：
　　“我去過美國島。”
　　“也見過那位長壽婆婆。”
　　“哈？”林新壹又震驚了：“妳也信這玩意？”
　　灰原哀父母就是研發出不老藥的神仙。
　　與其跑去拜那種裝神弄鬼的神婆，還不如回去給咱爹咱媽多燒上兩炷香呢！
　　再不濟，家裏還有貝爾摩德這個真長壽婆可以拜呢。
　　“我當然不會信什麽人魚的故事。”
　　灰原哀還了他壹個白眼：
　　“我只是受組織的命令，去島上收集那個長壽婆婆的DNA樣本而已。”
　　“這件事妳本來應該記得的……”
　　說著，她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當時琴酒和伏特加讓妳留守實驗室，不允許妳跟我壹起出差，妳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林新壹完全不記得這些前塵往事。
　　但他還是聽懂了灰原哀先前被組織派去美國島的原因：
　　就只為了是調查那個長壽婆。
　　這個據稱足足活了130歲，成功突破人類理論壽命極限的長壽者，在組織眼裏是絕佳的“實驗材料”。
　　如果能從她的DNA樣本裏，從基因層面上研究出她長壽的原因，就可以對APTX4869的藥物研究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
　　“但結果卻讓很讓人失望。”
　　“那些達官貴人心心念念上門拜訪的長壽婆婆，其實……”
　　灰原哀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答案不言而喻：
　　“那長壽婆是假的？”
　　林新壹試探著問道：
　　“其實她就是個普通老太婆，根本就沒有130歲？”
　　“不，事實比那更誇張。”
　　“根據琴酒和伏特加的調查，那個長壽婆婆不僅是假的，甚至還根本就不是壹個老人。”
　　“她只是壹個擅長易容術的年輕姑娘，靠著特技化妝和演技把自己偽裝成130歲的長壽婆婆，刻意去欺騙外人而已。”
　　灰原哀淡淡地說出了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林新壹有些不解：
　　壹個年輕姑娘，怎麽會願意把自己扮成又老又醜的老婆婆。
　　難道是為了騙錢？
　　“真相倒沒有那麽齷齪。”
　　灰原哀輕輕壹嘆，說出了當初琴酒調查出的結果：
　　“那位名為島袋君惠的小姐，是美國島人魚神社的巫女。”
　　“她每年把自己偽裝成長壽婆婆現身主持人魚祭典，為的其實是讓美國島的人魚傳說能壹直維持下去，為家鄉吸引外地遊客。”
　　“島上較為年長的居民，其實都知道這壹點。”
　　“但他們為了美國島的旅遊經濟，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揭破真相——不僅對外人保密，就連對島上的年輕壹代居民，都沒有說出來。”
　　“原來如此……”
　　合著就跟那什麽UFO小鎮、外星人小鎮壹樣……
　　對方這麽做，是為了在家鄉搞特色旅遊，搞旅遊扶貧。
　　林新壹不由對那位“長壽婆婆”肅然起敬。
　　“那……三年前的那具‘人魚屍體’呢？”
　　他緊接著問起下壹個疑點：
　　“妳們到島上調查的時候，有調查過那具‘人魚屍體’麽？”
　　“沒有。”灰原哀搖了搖頭：“長壽婆婆都是假的了，‘人魚屍體’還能是真的麽？”
　　“真相應該就是跟警方屍檢得出的結論壹樣，那只是壹具人類中年女性的屍骨而已。”
　　“至於這個燒死在神社倉庫的神秘女人是誰……”
　　“這是警察要回答的問題。”
　　“組織可不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琴酒和伏特加，更不可能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浪費力氣。”
　　“也是。”林新壹點了點頭：
　　看來琴酒老大當初的調查，已經提供不了更多情報了。
　　三年前那個神秘死者的身份仍舊是迷。
　　不過……
　　林新壹想了壹想，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
　　“小哀，照妳的說法……”
　　“組織在調查得出真相之後，應該就徹底對那長壽婆婆喪失興趣了吧？”
　　“那妳剛剛又為什麽說，組織還對那座美國島感興趣呢？”
　　“妳還沒想到麽……”
　　灰原哀輕輕嘆了聲氣：
　　“長壽婆是假的，人魚傳說也是假的。”
　　“但是被長壽婆和人魚傳說吸引來的權貴，卻是真的。”
　　“這座島就像是妳做DNA鑒定用的核酸純化柱壹樣，把組織想要找到的那些潛在合作者，從雜質中吸附、過濾出來了。”
　　“這……”林新壹瞳孔壹縮：“妳的意思是，組織去那座島上的目的，是……”
　　“是那些拜訪長壽婆婆的權貴們的名字？”
　　能迷信到跑去島上拜訪長壽婆的權貴，大多都有著追求長生的幻想。
　　而且這幻想還強烈到了壹定地步，否則，他們也幹不出這種紆尊降貴拜訪“野生大師”的荒唐事情。
　　這些婆羅門手上掌握著無限的能量。
　　他們唯壹想要、卻又要不到的，就是壽命，足夠長久的壽命。
　　而這不就巧了麽……
　　組織正好可以滿足他們的願望。
　　“這就是組織的目的。”
　　灰原哀語氣平靜地說道：
　　“組織想以‘長生’為條件，和那些活不夠的貪婪家夥達成合作。”
　　“這樣壹來，組織就可以暗中編織出壹張遍布權貴階層的大網，通過他們間接控制這個國家，乃至是整個世界。”
　　林新壹聽得心情緊張：
　　是啊，歷史上多少王侯將相為了長生而瘋狂。
　　現在那些手握權柄的婆羅門們，又能比古人好上多少。
　　有長生的誘惑在前，很多人恐怕會毫不猶豫地背叛他們本來就沒多少的良知。
　　掌握了長生藥物，就可以掌握這個世界。
　　這絕對不是妄言。
　　而這也正是FBI、CIA、MI6、KGB、日本公安等世界各國情報組織，都對“酒廠”那麽看重的原因：
　　幾大強國輪流伺候它壹個私人組織，這福分前所未見。
　　難道真是因為“酒廠”比中東那些恐怖集團更危險、更邪惡、更不好對付？
　　不，是因為“酒廠”有核心科技，有投資價值。
　　而最好的投資方式，就是直接搶。
　　就像米酥兩國在戰後搶德國科學家壹樣。
　　各國對“酒廠”的戰爭無疑是正義的，但背後的利益訴求也是明擺著的。
　　灰原哀就在這場利益漩渦的中心。
　　各方都想得到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永遠不會得到自由。
　　想到這裏，林新壹又平白地暗暗擔憂起來。
　　“沒關系。”
　　灰原哀半是安慰半是自嘲地輕笑道：
　　“除了沒有自由，科學家的待遇在哪都不會太差。”
　　“只不過……是要幫著那些妄圖長生的達官權貴，繼續做些令人作嘔的人體實驗罷了。”
　　“總而言之……”
　　她停下感嘆，總結道：
　　“那些去島上拜訪長壽婆的權貴，都是組織日後計劃裏的‘潛在合作者’。”
　　“所以組織自然會對這些人的名單感興趣。”
　　去參加人魚祭典，拜訪長壽婆婆，都是要在神社的名簿上留下來客姓名的。
　　權貴們在名單上簽下名字的同時，也暴露了自己對長生的渴求。
　　組織想要的，就是他們的名字。
　　所以在當初離開美國島之前，琴酒和伏特加，還特意從神社偷錄走了壹份來客名單。
　　而那已經是壹年多前的事了。
　　自那以後，還是接連不斷地有新的權貴跑來求神拜佛，在名單上留下新的名字。
　　壹年多下來，名單上應該又多了不少聲名赫赫的大人物。
　　“所以組織隨時有可能派人重回美國島，去更新手上握有的名單。”
　　“雖然這概率很小。”
　　“但我也排除不了，會在島上遇到組織成員的可能。”
　　灰原哀講出了她不能跟著去美國島“旅遊”的原因。
　　上次枡山憲三的事情給她提了個醒：
　　組織裏或許還有不少人，仍在留意那理論上已經“死亡”的宮野誌保。
　　所以她必須謹慎。
　　像美國島這種可能有組織成員出沒的地方，灰原哀是肯定不會去的。
　　不然如果被組織裏認識林新壹的那幾個幹部看見，他身邊跟著個茶色頭發的小姑娘，就說不定會引來什麽意外的危險。
　　這概率很小很小，但也不得不防。
　　“這次我就不去了。”
　　灰原哀有些過分慎重地建議道：
　　“就讓貝爾摩德陪妳去吧。”
　　“貝爾摩德？”
　　林新壹微微壹楞。
　　他有些訝異，灰原哀竟然會主動提出，讓貝爾摩德陪他壹起出行。
　　“因為妳之前的話提醒到我了。”灰原哀語氣平靜地說道：“貝爾摩德說要幫我們對抗組織，可直到現在，我們都還對組織‘壹無所知’。”
　　貝爾摩德作風壹如既往的神秘。
　　她大包大攬地說要幫忙對抗組織，卻從不向林新壹和灰原哀透露任何關鍵信息。
　　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組織Boss到底是誰，也不知道貝爾摩德和Boss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特殊關系”。
　　“想要打敗敵人……”
　　“至少得讓我們知道，敵人到底是誰吧？”
　　說著，灰原哀十分認真地對林新壹囑咐道：
　　“林，我希望妳可以借著這次機會跟貝爾摩德好好談談。”
　　“讓貝爾摩德把她的秘密，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