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番外】情人節（1）

　　翌日，下午，帝丹小學。
　　今天是情人節。
　　旖旎的空氣在肥宅羨慕嫉妒的淚水間彌漫。
　　就連帝丹小學，壹年B班，這些本應對情愛懵懂無知的小學生之間，都隱隱多了股戀愛的酸臭味。
　　“現在的小孩子，可真是夠早熟的。”
　　靠在教室角落的墻邊，望著那些7、8歲就學大人互送巧克力告白的小學生……
　　灰原哀不由輕輕發出感嘆。
　　她7、8歲的時候還天天泡在實驗室裏，忙著撰寫人生第壹篇研究生論文。
　　而現在這些平成世代的小鬼，竟然都知道過情人節了。
　　還是年輕人懂得多啊。
　　“對了，大偵探。”
　　灰原哀心裏壹番感嘆，又若有所思地轉頭望向坐在壹旁的柯南：
　　“今天情人節，妳準備怎麽過？”
　　她和柯南在感情問題上同病相憐。
　　所以灰原哀不由地生出壹股好奇，好奇柯南和毛利蘭這對特殊的情侶，會怎樣度過這個特殊的節日。
　　“……”柯南壹陣沈默。
　　他捂著自己到現在都沒完全消腫的臉：
　　“還能怎麽過……”
　　“能活著就行。”
　　為了不讓“精神異常”的女兒再受到什麽刺激，毛利小五郎倒是沒直接把柯南趕走。
　　但這並不意味著，柯南在他眼裏，能重新變回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可愛小學生。
　　人設壹旦崩了，就不可能再修復了。
　　毛利小五郎說什麽都不可能，讓壹個“色膽包天”的早熟小鬼，離自己那純潔無辜又可憐的女兒距離太近。
　　“我現在都不能靠近到小蘭3米範圍之內。”
　　“否則下個案子的受害人，就會是我自己。”
　　回想著毛利大叔這壹天來偷偷瞄向自己的可怖眼神，柯南額上不由滲出了幾滴冷汗。
　　依據他偵探的直覺判斷……
　　毛利小五郎那絕對是在計劃著怎麽殺人！
　　“唉……別提我了。”
　　柯南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問題拋回給了灰原哀：
　　“灰原，妳和林新壹呢？”
　　“妳們打算過情人節麽？”
　　“我們？”灰原哀神情淡漠：“不過。”
　　“對情人節完全不在意麽……”柯南翻了個白眼：“這倒真是妳們的風格，兩個沒情趣的家夥。”
　　灰原哀不置可否地保持沈默。
　　其實她心裏清楚，雖然今天是情人節，但自己那個老實遲鈍的男朋友，是絕對不可能給她準備什麽情人節驚喜的。
　　對了……林新壹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
　　他在自殺時泡壞了腦子，直到現在都沒有正常的時間觀念，不知道哪天是哪天。
　　所以，灰原小小姐幹脆從壹開始，就沒對這個情人節抱有任何幻想。
　　在浪漫這壹點上，她的男朋友甚至還不如她的那些小學生同學。
　　“灰、灰原同學！”
　　灰原哀心裏正這麽想著。
　　壹個扭扭捏捏、含羞帶怯的男孩子的聲音，就在耳畔悄然響了起來。
　　柯南和灰原哀循聲望去：
　　只見他們的老朋友，圓谷光彥同學，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兩人身前。
　　他手裏緊緊攥著壹盒精心包裝的情人節巧克力，垂著腦袋看著手指，看著腳尖，看著地板，就是不敢擡頭正眼看人。
　　而圓谷光彥來這裏的目的也很明顯。
　　他是來這告白的。
　　“圓谷同學……”
　　灰原哀輕輕嘆了口氣：
　　“我很早就告訴過妳，妳應該卻追求更適合自己的人吧？”
　　“額……妳是說步美麽？”
　　光彥小朋友的積極性絲毫沒有受到打擊。
　　他鼓起勇氣，早有準備地回答道：
　　“不用擔心，灰原。”
　　“步美那邊的巧克力我已經送了！”
　　灰原哀、柯南：“……”
　　這些小鬼果然沒弄清楚情人節巧克力的含義，就在胡亂模仿大人。
　　“灰、灰原同學！”
　　光彥完全沒註意到女神那種關愛幼稚孩童的無奈目光。
　　他只是低下頭，彎下腰，使盡全身力氣，把手裏的情人節巧克力往前壹送：
　　“請收下我的情人節禮物吧！”
　　這聲喊得很響。
　　壹時之間，半個教室的同學都循聲望了過來。
　　這些尚且懵懂的孩子們倒是還沒學會大人吹口哨起哄的惡習，但他們那壹道道滿是好奇的目光，還是讓氣氛變得非常尷尬。
　　沈默，還是沈默。
　　這沈默讓圓谷光彥身體緊張得微微發顫。
　　他終於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麽告白這種只要說兩句話就能完成的簡單事情，在電視劇裏會讓男女主角這麽為難。
　　原來這本就是壹場挑戰。
　　光彥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和無知。
　　就在他絕望地閉上眼，準備面紅耳赤地道歉逃走的時候……
　　灰原哀接下了他的禮物。
　　“謝謝。”
　　“哎、哎？！”圓谷光彥微微壹楞：“灰原同學……妳、妳收了？”
　　“嗯。”灰原哀將那盒情人節巧克力輕輕攥到手心。
　　但她的表情，她的語氣，卻還是那麽冷淡平靜：
　　“在大庭廣眾下被女孩子拒絕，應該會很難堪吧？”
　　“如果年少時自尊心受損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妳以後壹生的個性養成。”
　　“說不定，妳就會因為今天的心理陰影而壹輩子不敢主動向女生告白，害怕跟異性接觸，變成只敢躲在家裏看動漫的頹廢死宅。”
　　光彥：“……”
　　他已經在為灰原同學還原出的可怕未來在瑟瑟發抖。
　　灰原哀那說教的口吻又悄然加重：
　　“這次我給妳留了面子。”
　　“下次不要再這麽莽撞了，光彥。”
　　“我……”光彥壹時語塞。
　　他知道自己還是被拒絕了。
　　灰原哀的聲音冷得像是冰水。
　　但光彥就像是零下三十度空氣裏冬泳的老毛子，被西伯利亞的冷風那麽壹吹，反而覺得這冰水有些溫暖了：
　　“謝謝妳，灰原。”
　　“不用謝。”
　　灰原哀雙手抱胸，語氣愈發冷淡：
　　“還有，再告訴妳壹條吧：”
　　“當眾告白是件很蠢的事情。”
　　“女孩子不喜歡被人這樣‘綁架’。”
　　“這樣做只會讓妳自己尷尬。”
　　“還有……”
　　她這次很難得地把話說到了推心置腹的程度：
　　“我說話可能不夠委婉。”
　　“但光彥，希望妳以後也能明白，對不喜歡的人直接表明態度，才是真正成熟的表現。”
　　“嗯。”光彥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
　　“都謝謝妳，願意收下我的禮物。”
　　他感激地看了灰原哀壹眼，然後才略顯落寞地轉身離開。
　　而灰原哀則是毫不避諱地打開那盒情人節巧克力，當成朋友送的尋常零食，愜意地吃了起來。。
　　“灰原。”柯南有些意外：“妳……竟然真把巧克力收下了？”
　　按照他對這位冰山少女的了解，他還以為灰原哀肯定會不厭其煩地直接出言拒絕光彥，再語氣冷淡地說上壹些紮心的話語。
　　沒想到，灰原哀現在都已經懂得照顧他人的感受了。
　　這在以前可是只有她姐姐和林新壹才有的待遇。
　　“光彥畢竟是我們的朋友。”
　　“總不能讓他太難堪了。”
　　灰原哀的聲音還是那麽平靜：
　　“而且，我也不覺得這巧克力能代表什麽。”
　　“把巧克力和愛情聯系在壹起，不過是日本特產的營銷故事而已。”
　　“話是這麽說啦……”
　　柯南也知道這情人節巧克力的起源：
　　西方本來是沒有情人節送巧克力的習俗的。
　　是日本的巧克力糖果廠商，通過日復壹日的宣傳推廣，硬生生地造出了“情人節送巧克力”的習俗。
　　因為昭和時期日本女性地位低，所以在日本，壹般是女性送給男性巧克力。
　　於是為了進壹步增加銷量，日本的糖果廠商們又硬造了壹個3月14日白色情人節，鼓勵男生在這天向女生還禮。
　　總之……這些就和平安夜送蘋果壹樣，都是東方人自主研發的西方“傳統”習俗。
　　在理性的人眼裏，的確可以毫不在意。
　　“好吧……”
　　柯南也不再多說什麽。
　　而灰原哀壹邊吃著那巧克力，壹邊又仿若無意地向柯南問道：
　　“柯南，妳說……”
　　“男孩子是比較喜歡收到商店購買的巧克力，還是女生自制的巧克力？”
　　“肯定是自制的吧？”
　　“哦。”灰原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額，等等……”柯南訥訥地反應過來：“妳問這個幹什麽？”
　　灰原哀默默地品嘗著巧克力的甜意，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