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學驗屍官

河流之汪

都市生活

東京都,米花町,堤無津川。
正是黎明時分,天色尚且有些昏暗。
幾艘遊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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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難以判斷的案情

柯學驗屍官 by 河流之汪

2021-11-9 22:27

  帶著疑惑,林新壹很快跟著貝爾摩德走出家門。
  他們並沒有忙著去警視廳,而是直接驅車前往辻弘樹此刻所在的醫院。
  林新壹隱隱有種預感,他覺得此案的關鍵,很可能就是這場發生在辻弘樹身上的“意外”。
  所以他急切地想要盡快趕過去,見見那位大難不死的辻弘樹先生。
  “老師,開快壹點。”
  即使馬上就要開到醫院,林新壹還是按捺不住地催了壹催。
  “嗯。”貝爾摩德很自然地配合著加大油門。
  她的神情非常認真,目光裏帶著壹股子專註。
  雖然這麽說有些奇怪,但這時跟著林新壹去調查案件的貝爾摩德……讓人感覺都有點正氣凜然。
  如果不是這跑車太過豪華,貝爾摩德本人也漂亮得有些不太寫實,林新壹恍惚之間,都覺得自己是在跟警視廳的同事壹起出警。
  終於,他這時才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貝爾摩德這個鐵桿犯罪分子,竟然如此配合地協助破案,甚至比他還要熱心地關註案情。
  不知不覺地,這位組織的千面魔女,都好像成了警視廳的刑偵主力。
  “上壹次死的是組織成員,貝爾摩德這麽熱心還說得過去。”
  “可這次的案件明明和組織的利益毫無關系,她卻比上壹次表現得還要在意。”
  “果然……”
  林新壹心裏這麽想著,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聲:
  “老師,是因為這個案子和毛利蘭小姐有關,因為兇手的目標可能也包括毛利小姐。”
  “妳才會這麽關心案件的偵破嗎?”
  貝爾摩德壹陣沈默,隨後輕輕壹嘆:
  “妳註意到了啊。”
  “妳到底和毛利小姐有什麽關系?”林新壹緊張而期待地追問道。
  “這是老師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
  貝爾摩德沈默著,用手指輕輕敲打起了方向盤。
  而在壹陣有節奏的敲動之後,林新壹等到的卻只有壹個笑容:
  “快看窗外——”
  “原來那傳說中的‘水水晶’,就在這家醫院附近啊!”
  她竟是把林新壹當成了小孩子,用“快看有外星人”的招數,把林新壹萬分期待的那個問題給敷衍了過去。
  “……”林新壹壹陣無語。
  但不得不說,“快看”這招,的確百試百靈。
  盡管林新壹不想配合老師玩這麽幼稚的遊戲,但他還是按捺不住地順著貝爾摩德的目光,撇過頭看向了窗外。
  而窗外有處奇景,正好映入了他的眼簾:
  只見有壹座奇異瑰麗的摩天大樓,孤零零地屹立在了東京的港灣之中。
  那棟宏偉的建築就像是嵌在海面上的寶石,四面都是碧藍的海水,只有壹條懸掛式電車軌道,將它和陸地遠遠地連接起來。
  “水水晶……”
  林新壹也知道這棟樓的名字:
  水水晶,最近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某個大富豪投資修建的,壹座完全建立在人工島上的水上摩天大樓。
  “孤零零地修在海水裏,而且還只能依靠電車進出。”
  “現實裏應該根本不會有這種奇怪的建築吧……”
  林新壹不禁為這種難得壹見的奇景感慨起來。
  而在他不自覺為之感慨的時候,跑車已經緩緩地停了下來:
  “走吧,醫院到了。”
  ……
  當林新壹和貝爾摩德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毛利父女倆,還有半夜壹同將辻弘樹送來醫院的澤木公平。
  除此之外,幾個被派來保護辻弘樹的警員,此刻也都駐守在病房之外。
  “辻先生現在情況怎麽樣?”
  見到病床上沈沈睡著的辻弘樹,林新壹眉頭皺了壹皺。
  “人沒事了,只不過還在昏迷。”
  “醫生說,辻先生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那就好。”林新壹點了點頭:“等辻先生醒過來,我想去問些問題。”
  “這個……”
  毛利蘭有些無奈地回答道:
  “辻先生恐怕什麽都回答不上來。”
  “他被搶救的時候就曾經醒過來壹次,但他好像因為喝得太多,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是麽……”林新壹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到,坐在病房外面等候的澤木公平身上:“這位是?”
  “這是澤木先生。”毛利蘭仔細地介紹道: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而且和辻先生也認識。”
  “昨天辻先生遭遇意外的時候,他和我爸爸壹樣,都在現場。”
  “哦?”
  林新壹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這位澤木先生也是毛利大叔的朋友?
  那他壹定很熟悉毛利小五郎的交際圈,符合作案的條件。
  而且,又正好出現在昨天的“意外”現場。
  這家夥,很可疑。
  林新壹仔細地打量著澤木公平。
  而看到澤木公平那神色平靜、毫不心虛的模樣,他也索性不去找這位澤木先生聊天,而是繼續跟毛利蘭說著悄悄話:
  “毛利小姐,妳確定昨夜發生的事情是意外?”
  “這……我確定。”
  毛利蘭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說著,她又認真地講述了,昨天自己給辻弘樹驗傷的情況。
  “除了臉部的枕頭印痕,全身就沒有其他損傷。”
  “頰黏膜、唇黏膜、面部肌肉完好,頭皮無皮下出血,無暴力導致頭發脫落現象。”
  “如果是這樣的話……”
  “的確,就只能用意外來解釋了。”
  林新壹喃喃地重復著毛利蘭的檢查結果,幹脆還自己動手,對著病榻上的辻弘樹重新做了次體表檢查。
  和半夜剛剛被發現的時候相比,辻弘樹顏面部的青紫腫脹已經消退了不少。
  但依稀可以看見,那從臉頰到脖頸,甚至是肩膀處的,大面積發紺現象。
  “窒息的征象很嚴重啊……”
  “壹般被悶死的人,很少會出現這麽嚴重的顏面發紺現象。”
  “應該是被悶得太久的緣故吧?”
  毛利蘭這樣解釋道:
  “我跟那些和辻先生喝酒的客人了解過。”
  “我到樓上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上樓睡下有段時間了。”
  “他應該被悶了很久……在那種呼吸受阻的情況下,如果不是他身體素質夠好,可能都已經被悶死了。”
  “嗯……”林新壹點頭表示贊同:
  理論上,窒息的過程分為前期、吸氣性呼吸困難期、呼氣性呼吸困難期、終未呼吸期、呼吸停止期。
  這整個過程其實十分漫長,在最後的呼吸停止期,呼吸停止,但尚有微弱的心跳,持續數分鐘至數十分鐘才會死亡。
  但在實際情況下,人往往堅持不了那麽久。
  因為在上述窒息過程的任何階段,患者皆可因心跳停跳而突然死亡。
  身體素質越好,才能在窒息中堅持得越久。
  而堅持得越久,身體上出現的窒息征象就會越明顯。
  所以按毛利蘭所說,如果辻弘樹真的被悶了很久才被發現,經歷了長時間的窒息,的確有可能出現如此嚴重的顏面發紺現象。
  “目前來看……的確很像是意外。”
  林新壹仔細檢查,發現毛利蘭的判斷並沒有出現什麽錯誤。
  讓他來,他也只能得出“意外”這個結論。
  “那……”
  林新壹換了個思路問道:
  “毛利小姐,妳確定,辻弘樹先生是自己趴到枕頭上的呢?”
  “會不會是有人趁著他喝醉,故意將他擺成這個姿勢呢?”
  有的時候,意外也可以是人為的。
  就像林新壹說的那樣,趁著別人喝醉,讓他把臉趴在枕頭上睡覺。
  重度醉酒的人肌肉癱軟,很難在睡夢中翻身。
  而如果在窒息的時候沒能成功翻過身來,人就可能活活地把自己悶死。
  所以林新壹不禁懷疑,辻弘樹是不是被人故意擺出了這個樣子,人為制造出了意外。
  但毛利蘭的回答卻是:
  “不,我爸爸記得很清楚……”
  “他在斷片之前,看到是辻先生自己晃晃悠悠地,趴在枕頭上睡下的。”
  “是這樣麽……”
  林新壹的目光變得凝重:
  死者是自己趴在枕頭上的,那這件事,的確大概率地是壹場單純的意外了。
  “林先生,我知道妳在想什麽……”
  毛利蘭湊到他耳畔,壓低聲音說道:
  “我起初也在懷疑澤木先生。”
  “所以在那之後,我特地問了幾位聚會上辻先生的朋友。”
  “根據他們的說法,澤木先生和辻先生其實並不是很熟。”
  “他只是曾經被辻先生請過來參加過幾次聚會,聚會上也沒有鬧出什麽特別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對辻先生下手。”
  從旁人的角度上看,澤木公平是完全沒有殺辻弘樹的動機的。
  他們只不過是在工作上有過幾次不多的往來。
  辻弘樹或許在聚會上拿澤木開過幾次玩笑,但那種程度的玩笑,在旁人眼裏也絕對嚴重不到需要殺人的地步。
  畢竟,出來做服務業的,壹年到頭怎麽可能不碰上幾個莎比。
  要是被客人開幾個玩笑就要殺人……
  那澤木公平是怎麽堅持工作這麽多年的?
  大家都是這麽想的,所以按正常人的思維判斷,澤木公平壹點也不像是殺人兇手。
  “原來如此,毛利小姐妳還做過這方面的調查。”
  林新壹贊許地點了點頭:
  第壹時間做了體表檢查,勘察過現場,還暗中調查過澤木公平和辻弘樹的關系。
  毛利蘭已經做得夠仔細了。
  她並不是拍拍腦袋就得出了“是意外”的結論,而是經過了十分嚴謹的判斷。
  “不過……”林新壹微微壹頓:
  “妳出去跟那兩個警員說壹說,讓他們時時刻刻跟住澤木公平。”
  “哎?”毛利蘭面露訝異:“怎麽,林先生……我的判斷有錯?”
  “辻先生的窒息難道不是意外?”
  “不,這很可能就是意外。”
  林新壹沒有下定論。
  他緊緊盯著辻弘樹肩膀和上胸部浮現的點點瘀斑,語氣變得無比認真:
  “但還有那麽壹種概率不大的可能……”
  “得辻先生醒了,我們才能判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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