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組織崩潰計劃

　　翌日。
　　東京城外的山林之中。
　　“偶爾出來露營，感覺也不錯麽……”
　　貝爾摩德慵懶地靠坐在壹塊大石頭上，不無唏噓地感嘆著。
　　她眼前是連綿起伏的山巒，郁郁蒼蒼的樹林，清澈見底的涓涓溪流。
　　溪流旁的樹林下，和藹可親的阿笠博士，正笑呵呵地拉著柯南、步美、光彥、元太這幾個小朋友，講著可以制衡溫室效應的冷笑話。
　　今天帝丹小學還是放假，他們是來這露營的。
　　而在那幾個漫不經心的小朋友身旁，正壹臉不爽地忍受著熊孩子狂擼的，則是壹只毛絨絨的黑背大狗，凱撒。
　　自然的美景，可愛的孩童，還有狗。
　　就像是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還有那數不清的煩惱，擺脫壹切來到鄉間隱居了壹樣。
　　組織無時無刻帶來的壓迫，似乎都在這壹刻消失了。
　　最重要的是，她最重要的人，此刻也就在身旁。
　　貝爾摩德嘴角帶著微不可察的幸福笑容，悄然轉過腦袋：
　　林新壹就在她身邊坐著。
　　只要懶懶地往旁邊壹倒，就能享受到她以前從未享受過的，可以讓她依靠的，家人的肩膀。
　　“Boy……”
　　貝爾摩德輕聲呢喃著。
　　壹點壹點地，悄悄倒了過去。
　　啪——
　　擠著坐在她和林新壹中間的灰原小小姐驟然站起身，用自己的小肩膀，接住了她的大頭。
　　貝爾摩德沒能成功地靠上那個男人的肩膀。
　　倒是被灰原哀中道截了個胡。
　　盡管此刻和貝爾摩德頭挨著頭，臉貼著臉，軟軟的小臉蛋被擠得有些變形。
　　但灰原哀依舊能用這滑稽變形的小臉來顯出冷意來：
　　“貝爾摩德，妳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們商量嗎？”
　　說著，她還不甘地看了壹眼林新壹的肩膀：
　　她倒是也想靠在上面來著。
　　可惜身高不夠。
　　帶著種“我不行別人更不行”的小怨氣，灰原哀默默地伸出手，吃力地把貝爾摩德的大臉給推了回去：
　　“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妳……果然還是那麽讓人討厭啊。”
　　貝爾摩德坐正了身子，有些不爽地捋著自己被灰原哀弄亂了的幾縷銀發。
　　被灰原哀這麽壹搗亂，她眼中難得流露出的那壹絲脆弱和感慨，也轉瞬間消失殆盡。
　　她迅速擺準姿態，聊回了正題：
　　“的確是件很重要的事。”
　　“這和我壹個有趣的猜測有關。”
　　“猜測？”林新壹有些好奇：“什麽猜測？”
　　“還記得那位公安的降谷警官嗎？”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答道：
　　“就是那個到我們家來過的家夥。”
　　“‘妳們家’？”灰原哀緊緊蹙著眉頭，似乎是想糾正這種別有用心的用詞。
　　但貝爾摩德只是旁若無人地繼續說道：
　　“我這兩天壹直在想，那個降谷零來我們家做客的時候，為什麽要易容？”
　　“制作易容面具可得花不少力氣。”
　　“他只是過來找妳壹個警察聊工作，不是參與什麽危險的行動，為什麽要花這麽大的力氣，把自己易容得這麽徹底？”
　　“這……”林新壹試著提出了壹個想法：
　　“那位降谷警官是公安的秘密警察，應該有不少仇家。”
　　“可能他的真實身份已經被仇家知曉，害怕被人發現行蹤上門報復，所以才只能易容。”
　　“這個理由倒是也說得通。”
　　貝爾摩德贊許地點了點頭，卻又細細地為林新壹分析道：
　　“但妳可能不了解……”
　　“按日本公安的行事作風，像妳猜測的這種身份已經暴露，被仇家盯上，處境危險到不易容就無法正常生活工作的特工，壹般是不會再被派去負責外勤工作的。”
　　“為了保護暴露特工的安全，日本公安會讓他們改換文職和行政工作，調到不用經常拋頭露面的崗位上養老避風頭。”
　　“可那位降谷警官卻不壹樣。”
　　“他還在負責壹線外勤工作——而且是針對組織的調查工作。”
　　說著，貝爾摩德的語氣漸漸變得玩味起來：
　　“這位降谷警官的身份，或許不只是公安搜查官這麽簡單。”
　　降谷零在林新壹這個“自己人”面前都要易容，說明他的身份十分敏感，絕不能往外泄露。
　　而他又正好是負責調查組織的外勤特工。
　　所以，還有壹種可能是：
　　“那家夥正在承擔臥底工作。”
　　“所以他的身份，才需要這種最高程度的保密。”
　　貝爾摩德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覺得降谷零可能正在當臥底。
　　至於這臥底是臥到哪裏……想想他現在負責調查的目標是哪個組織，大致就能清楚了。
　　“妳是說……”
　　林新壹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那個降谷零，可能是我們‘自己人’？”
　　“沒錯。”貝爾摩德的神情悄然變得嚴肅：
　　“按琴酒的說法，他很可能又是壹只公安安插在組織裏的‘老鼠’。”
　　“至於這個猜測到底有沒有錯，也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貝爾摩德微微壹頓，語氣變得危險起來：
　　“那位降谷警官雖然小心謹慎地改變了容貌，但他在妳這個警視廳管理官面前，到底還是放松了警惕。”
　　“那天他喝水的杯子上，有他留下的指紋。”
　　“有這個指紋在……以後再找機會多試探他兩次，縮小排查範圍。”
　　“如果他真的是公安打進組織的臥底，那我們要在組織裏找到那個家夥，應該不算太難。”
　　“妳……”聽到貝爾摩德那隱隱透著殺氣的聲音，林新壹不免有些緊張：
　　“貝爾摩德，妳要找到他做什麽？”
　　“放心……”
　　貝爾摩德微笑著搖了搖頭：
　　“反正不是為組織清理門戶——”
　　“那是琴酒的工作。”
　　她嘴角帶著笑容，目光卻漸漸變得嚴肅：
　　“我們如果想擺脫組織的束縛，就得把這個組織徹底摧毀。”
　　“這壹點，靠我們兩個是肯定做不到的。”
　　“而我們的身份，還有妳那個被多方覬覦的小女朋友，又都不適合和那些情報機構合作。”
　　“而且即使和他們達成合作，和組織正面對抗，風險也依舊在我們頭上。”
　　“所以要想讓這壹切結束，我們就必須利用好……”
　　“像降谷零這樣的‘老鼠’。”
　　“我明白了……”林新壹和灰原哀都聽懂了貝爾摩德的意思：
　　她是想借力打力，暗中操縱組織內部被安插進來的臥底，借著官方情報機構的力量，反過來對組織下手。
　　這樣壹來，在前面沖鋒陷陣的都是那些情報機構。
　　即使失敗，這鍋也只能扣給“組織裏的老鼠”。
　　實在要怪，也只能怪琴酒業務能力拉胯，沒能清理幹凈門戶，讓臥底得了手。
　　失敗的後果，無論如何都不會反噬到林新壹頭上。
　　“具體要怎麽做？”
　　林新壹和灰原哀都提起了精神。
　　“先弄清楚那位降谷先生的身份再說。”
　　貝爾摩德非常坦然地輕輕嘆道：
　　“如果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話，我可沒辦法制定詳細的計劃。”
　　“現在我們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壹點。”
　　“我知道了……”林新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來，日本公安對他的邀請也不是什麽壞事。
　　如果能再見到那位降谷警官，自己或許能想辦法從他身上試探出壹點細節，幫貝爾摩德縮小排查範圍。
　　只要那排查範圍縮得足夠小，加上她手上掌握的降谷零的指紋，應該就能在組織裏找到這個家夥。
　　“那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只是等日本公安的消息吧？”
　　林新壹試探著問道。
　　灰原哀也乖乖地保持著沈默，等著貝爾摩德發號施令。
　　沒辦法，作為組織有史以來的最大內鬼，沒有人比貝爾摩德更懂該怎麽把組織整垮。
　　大家都得聽這位軍師的話。
　　而在林新壹和灰原哀那略顯緊張的目光中，貝爾摩德的表情也愈發顯得嚴肅。
　　“現在能做的事麽……”
　　“倒是有壹件。”
　　貝爾摩德微微壹頓，目光閃爍。
　　她板著壹張俏麗的臉頰，氣質悄然從性感慵懶的銀發美人，轉化為英姿颯爽的女性指揮官。
　　這氣質讓人對她的話更加信服。
　　“現在？”
　　林新壹和灰原哀都認真地豎起了耳朵。
　　只見貝爾摩德悄然蹙起眉頭，對始終卡在她和林新壹之間的灰原哀說了壹句：
　　“妳先起來，站到我們面前來。”
　　“嗯。”或許是被貝爾摩德那嚴肅無比的聲音懾服。
　　盡管心裏帶著些許疑惑，但灰原哀還是乖乖地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立正著站在了貝爾摩德和林新壹面前。
　　“很好。”
　　貝爾摩德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表情旋即壹變，身子稍稍壹挪，就把灰原哀讓出的那壹點縫隙緊緊占滿，緊挨著坐到了林新壹身邊。
　　灰原哀的寶座被搶了。
　　她給林新壹和貝爾摩德建的“隔離墻”也被拆了。
　　“妳——”
　　意識到自己又雙被耍了的灰原哀小臉壹黑。
　　但貝爾摩德可沒有冷落她。
　　氣鼓鼓的灰原小小姐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她就已經伸出手，不由分說地將灰原哀攬到她和林新壹共同的懷抱之中。
　　感受著這股來自家人的溫度，貝爾摩德的聲音似乎輕松了許多：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享受這次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