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刮油水

　　王笑很有些高興，忍不住便抱了纓兒壹下。
　　“沒算錯……果然……哈哈，”他笑道：“纓兒最好了。”
　　纓兒臉壹紅，楞在那裏。
　　“妳想啊，哪能錯這麽多？哈，我要的就是這二十七萬多兩……”
　　王笑後面在說什麽，纓兒壹句都沒聽進去。
　　她與王笑是壹起長大的，摟摟抱抱這種事本習以為常，但少爺如今長大了，感覺便是有些不同的……
　　她腦子裏想著這些，卻見王笑手在空中壹揮，將那張紙收入懷裏，抱起那箱賬本，急匆匆地向院子外跑去。
　　他跑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問道：“纓兒有什麽想要的嗎？我忙完了給妳帶。”
　　纓兒擡眼看去，只見少爺的眼裏亮晶晶的，滿是喜悅。
　　“纓兒哪有什麽想要的。”她低聲道。
　　“妳說壹個。”王笑道。
　　“那……少爺今年中秋……還沒有和我壹起吃蟹呢……”
　　“好！”王笑爽快地應了壹句。
　　纓兒擡頭看去，卻見他已經出了院子，嘴裏還喃喃著：“白義章，妳自以為天下第壹，論記賬，還比不過我的纓兒……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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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王思思和青兒正在壹處玩。
　　青兒如今也不像以前那般瘦弱，這幾天又與王思思作伴，愈發有些活潑開朗起來。
　　“恩公。”
　　“三叔。”
　　聽到外面兩個孩子這樣喚了兩聲，屋裏的王珠便皺了皺眉。
　　又來？
　　果然，下壹刻，王笑又推門起來。
　　“妳還有完沒完？！”王珠喝罵道。
　　“這次不是來找妳借錢的。”王笑卻是頗有些神秘地，道：“二哥妳看下這個，能看出來問題出在哪嗎？”
　　說著，他將壹本賬本打開遞了過去。
　　“白義章的賬？”王珠竟是壹眼便看出來了。
　　他徑直將賬冊推到壹邊，淡淡道：“老狐貍的賬，我挑不出問題。”
　　王笑卻是拿了壹張紙遞在他面前：“可是我們算過了啊，差了二十多萬兩呢。”
　　“這是2，7，6351……”
　　王珠愕然了壹下。
　　他見紙上是個女子的字跡，皺眉道：“誰算的？”
　　“纓兒啊。”
　　王珠諷道：“妳房裏的傻丫頭能算什麽賬。走開，別煩我。”
　　“真的。”王笑道：“我們用復式記賬法算的，確實是有問題啊。”
　　他便對王珠細細講解了壹遍。
　　兄弟二人便埋頭在數字間嘀嘀咕咕了許久。
　　“從這本開始，到這壹批銀食賣出去，差了八千兩……”
　　“這裏到這裏之間，差了壹萬兩……”
　　天色漸暗，燭光燃起。
　　王思思跑進來許多次，見她爹爹始終被三叔占著，便很有幾分不高興，對王笑做了個鬼臉，氣咻咻地拉著青兒的手出去。
　　“走，以後不理三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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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下來，王笑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王珠修長的手指在算盤上了撥動得飛快。
　　他時不時眉頭緊皺，良久才能提筆在賬本上劃壹道，再寫下幾個字。
　　壹直到天光漸亮，王珠卷起手中的賬本，在王笑頭上打了壹下，罵道：“敢支使妳二哥做事。”
　　王笑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
　　“呵，竟還有能挑白義章錯處的壹天。”王珠輕哂了壹句。
　　王笑奉承道：“嘿，二哥才叫鐵算盤。”
　　“他自己大意了，以為沒人會去查他的賬罷了，有幾處只是隨意填的數字。”王珠淡淡道。
　　王笑便起身道謝。
　　王珠將賬本丟過去，道：“帶上妳的東西滾吧，別再來煩我。”
　　王笑卻不走，賊兮兮地道：“二哥與白義章合作很多年了吧？他可是我們王家的大靠山。”
　　“妳又想幹嘛？”
　　“如今這物證有了，我卻還少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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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笑從王珠院裏出來，又到陶然居。
　　“大哥，去要去聞道書院教書了哈？”
　　“大嫂，中秋節怎麽沒見到白侍郎……”
　　與陶文君聊了好壹會後，他才抱著賬本興匆匆地往外跑。
　　才出府，他忽然停下腳步，沈吟起來。
　　這裏不過是三年的賬，白義章便貪了昆黨近三十萬兩，再算上戶部的油水，大嫂的這個舅舅可是巨富啊！
　　國庫壹年才幾百萬兩銀子入賬，嘖嘖。
　　如今罪證具全，自己去勒索這個便宜舅舅壹點銀子應該是沒問題的。哪怕隨手打發自己幾萬兩也好呀。
　　王家與他牽連甚深，不敢將他捅到陛下面前。
　　但自己卻可以捅到盧正初面前去……
　　但這麽冒冒失失過去，萬壹被他滅口了怎麽辦？
　　如此想著，他壹轉身便往積雪巷跑去，打算找秦玄策壹起去保護自己。
　　才進院子，便被秦小竺壹把攬住，摁在位子上陪她吃早點。
　　今天吃的是桂花粥，頗有些香甜，也不知秦小竺哪買的。
　　過了壹會，秦玄策打著哈欠走出來，道：“我昨天晚上和老當他們約好，今天要到京郊去打人。”
　　王笑奇道：“打什麽人？”
　　秦玄策道：“妳昨天走得早不知道，有些家夥跑來鬧事，說我們開墾好的那些田地是他們的。”
　　王笑壹楞：“還有這種事？”
　　他們如今將地瓜土豆玉米這些作物在荒山地上種了，但有的田地卻還能開墾出來種麥子的。
　　王笑又教了他們些噴灌和滴灌之類的灌溉技術，雖還不成熟，但也規劃了壹些山田……
　　如今才挖好了渠，竟就有人想來搶了？
　　秦玄策打了個哈欠道：“他們今日顯然還是要來的……這種事必須要狠狠地打壹頓，以儆效尤！傅先生也同意了。”
　　王笑側頭了看了秦小竺壹眼，卻見這姑娘竟是安安靜靜地吃粥，壹點也不咋呼。
　　也不知她怎麽了。
　　往日聽了這種事，她必定是最興奮了。
　　“妳怎麽了？”他便向秦小竺道。
　　“人家是淑女。”秦小竺應了壹句。
　　末了又道：“不過，打架，我也是要去的。”
　　王笑便道：“不過是些鄉民罷了，打架也不少妳們兩個，先陪我去趟侍郎府吧。”
　　“老當到巡捕營找了白老虎過去，我們去不去是也無妨。”秦玄策坐下來，吸著粥，問道：“具體是什麽事？”
　　王笑便將自己要去勒索白義章的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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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姐弟對望壹眼，異口同聲道：“妳是不是傻？！”
　　“怎……怎麽了？”
　　秦玄策放下碗，道：“我們既然知道他有錢，還知道有誰管著他的錢，為什麽還要去勒索？”
　　“那不然呢？”
　　秦小竺將筷子壹拍，理所當然道：“不義之財，當然是要去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