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成婚前

　　王笑在太廟跪拜行禮了壹天，回府時已是筋疲力盡。
　　他穿過自己的小院子，想著唐芊芊和纓兒兩個可人兒都在裏面，心中方才有些感到溫馨起來。
　　推開門，王笑壹楞。
　　“當時公爹其實是不想續弦崔氏的，他想娶的……”
　　——竟是有人在自己屋裏說八卦。
　　王笑訝道：“大嫂？”
　　卻見陶文君正與唐芊芊牽著手坐在那說得熱鬧，兩人臉上還掛著淚痕，仿佛久別重逢的好朋友壹樣。
　　纓兒與刀子各搬了壹條小凳子坐在旁邊，聽得極是起勁的樣子。
　　見王笑回來，纓兒回過頭看了看，今天居然沒有迎上來，似乎在‘聽八卦’與‘迎少爺’間有些難以取舍。
　　“三弟回來了？”陶文君隨口道：“妳去妳大哥屋裏睡吧，今夜我和芊芊要抵足而談。”
　　王笑又是壹楞。
　　不就是那壹點八卦嘛，還要抵足而談？
　　他目光在唐芊芊與纓兒臉上巡視了壹圈，只見唐芊芊捂嘴壹笑，有些促狹的樣子；纓兒臉上還帶著興奮的表情，也不知聽了什麽故事。
　　“大嫂操勞了壹天了，不累嗎？”王笑只好以故作關心的口吻道。
　　“不累啊。”陶文君應了壹句，又拉過唐芊芊的手，嘆了壹句：“我陶文君今生竟能交到妳這樣的好朋友……”
　　那妳真是昏了頭了，難怪會被人騙——王笑在心裏嘆惜壹聲。
　　“大少奶奶，妳還沒說老爺當時想娶的是誰呢……”
　　既然沒人在意自己，王笑只好拖著沈重的腿去找王珍。
　　“大哥啊，為何大嫂見了芊芊，壹幅很感動的樣子？”
　　王珍沈吟道：“妳記住，此事我不知情。”
　　“妳不知情？呸。”
　　王珍苦笑著搖了搖頭，將事情說了。又嘆道：“妳們這樣騙文君，回頭她惱起來，卻要我來擔。”
　　“大哥，妳關註關註重要的部分啊。”王笑道：“二哥又要動手了？什麽時候？”
　　王珍卻是不答，道：“妳別管這些，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麻煩。”
　　“我今日在宮中，聽說婚宴時太子不會去。”王笑壓低聲音，很是神秘地道，“他壹直臥病在床，昨日東宮詹事回府吃了個午飯，據說他大鬧了壹場，哭著要溫容修馬上回去保護他……”
　　王珍道：“妳別去打聽這些事。”
　　“放心，不是我打聽的。是宮內傳成笑柄，我聽到的。”
　　王笑說著，目光偷偷打量王珍的神色。
　　卻是半點端倪也看不出來。
　　王笑只好纏問起來：“大哥，妳就說唄。”
　　王珍口風極嚴，被糾纏了兩句竟是爬起來、抱著枕頭去潭香屋裏睡。
　　這……
　　總之，對於王笑而言，成親前的單身日子又減了壹天。
　　……
　　十月初二。
　　成親前的最後壹天，王笑依然在宮內學禮儀。
　　今天下課頗早，教禮儀的教習傍晚前便放他出宮，還叮囑他早些休息、養足精神，明日要早早地起來忙壹整天雲雲。
　　下了轎子，王笑壹路飛奔，回了屋便壹把拉住唐芊芊的手。
　　“慌什麽？又沒人和妳搶。”唐芊芊笑道。
　　“大嫂呢？”
　　“文君姐為妳的婚事忙前忙後，妳就這麽防著她？”唐芊芊道：“她去公主府了，給妳拿紅棗蓮子鋪床，讓妳和淳寧公主早生貴子。”
　　王笑再傻也能聽出她這話裏撚著酸意。
　　突如其來就被這樣敲打了壹下，他卻是半點也不慌。
　　若是這都想不到、不事先做好準備，如何敢親近這許多女孩子？早點打光棍不省事嗎……
　　王笑便攬過唐芊芊的肩，柔聲道：“妳胡說什麽，我要生也是與妳早生貴子。”
　　唐芊芊美目流轉，盯著他卻是不語。
　　她本想輕描淡寫地問壹句“那妳與我去投義軍如何？”話到嘴邊卻是硬生生忍住。
　　——明知他不會去，壹句話問出來，雖然能讓他心中更慚愧些，卻也可能消磨掉壹些彼此間的情意。這幾天，對於她來說，將會是壹場硬仗，能在他心裏爭到多少地盤？能不能防住淳寧公主？皆要看有沒有打好這壹仗……
　　王笑見唐芊芊不語，便鄭重道：“妳放心，我不會碰她。”
　　“是嗎？”唐芊芊忽爾笑問道：“若是她碰妳呢？”
　　王笑正色道：“哪有這樣的事？”
　　“若是有呢？”
　　王笑道：“我也有守身如玉的時候，不信妳問纓兒。”
　　“如此說來，妳也有不守身如玉的時候？”唐芊芊莞爾道。
　　“比如現在。”王笑終於找到機會，親了她壹口，道：“蒸汽機……”
　　“妳休想。”唐芊芊低聲道：“文君姐交待了，壹會妳要與親朋用飯，飯後妳得去招呼妳的朋友手下，接著半夜便要開始妝扮，今天時不時便有人來打攪……總之，妳休想。”
　　王笑極有些郁悶。
　　唐芊芊便俯在他耳邊道：“妳明日若是乖，回來人家給妳頓美的。”
　　“真的？”
　　“還有假的不成？”
　　王笑想到她拿藥迷暈自己的事，不由心道妳分明就是有假的。
　　將心裏那點蠢蠢欲動按捺住，他擺正神情，壹臉莊重道：“妳聽我說，我與淳寧之間是政治聯姻，她也傳達過這個意思，想要助四皇子爭位。彼此間既無感情，我自然不會那個了人家。”
　　“明日成了婚，我既成了這楚朝的駙馬都尉，便為這楚朝的難民盡壹份力，為王家村枉死的人報仇。等以後……妳們義軍若得了天下，妳能放她壹馬嗎？算是這場婚事我誤了人家，做的補償。”
　　唐芊芊笑了笑，執起王笑的手。
　　過了壹會，她問道：“若是以後的結局反過來呢？妳也會求她放我壹馬嗎？”
　　王笑默然片刻，道：“不會是那樣的結果。”
　　“哦？妳也覺得義軍能取天下？”唐芊芊目光灼灼。
　　她頗想聽他給自己分析天下大勢。
　　偏偏王笑擺了擺手，雲淡風清道：“我能知道什麽。”
　　壹幅傻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唐芊芊拿手輕打他，卻被他摟在懷裏。
　　“我二哥慫恿大嫂請妳吃飯，拜托了妳什麽？”王笑又問道。
　　唐芊芊道：“妳二哥擔心事有不順，請托我接應王家。”
　　“他可有說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只說若有變故會通知我。”唐芊芊問道：“明日太子會去嗎？”
　　“說是不去。”
　　“那便不知了。”唐芊芊伸手撫著王笑的眉，道：“妳兄長們行事妥當，放心吧。”
　　“行事妥當？我只看到他壹直失手。”王笑道。
　　過了壹會，他忽然道：“妳們和鄭元化合作過吧？”
　　唐芊芊訝道：“妳如何知道？”
　　王笑神秘壹笑：“我今非昔比了。重開東廠那次，左經綸讓錢承運誣告我，其實是鄭元化給他們的假證據。”
　　唐芊芊笑了笑：“當時人家還沒與妳……那個，自然是怎樣都告不倒妳。”
　　“為的就是現在真那個了，反而沒人敢告？”
　　“妳少來。”唐芊芊在他手上壹拍，道：“若只為了害妳，當時我隨便就把妳那個了。”
　　“那妳試試……”
　　如此鬧了壹會，兩人方才又說回正事。
　　王笑道：“妳和我說說鄭元化其人吧。”
　　“妳懷疑王家村之事是他的手筆？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不是。”
　　“我也覺得不是，但京城中所有事都不好說。”
　　“我沒見過他幾次……這次到大同竊布防圖還得罪這老頭了……對了，我當時之所以盯上妳們王家，便是因為他那個心腹大理寺少卿……”
　　“溫容信？”王笑訝道：“他懷疑王家？”
　　“應該不是。”唐芊芊道：“當時是花枝無意間聽到的，說是妳能選上駙馬，王珠手段厲害。”
　　“不過是花些銀子，算什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