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怪誕的表哥

都市生活

長街之上,壹個清麗可人的小婢女走過。 二樓茶館靠窗位置上的張恒目光落在她身上,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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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幽居者

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by 怪誕的表哥

2021-10-24 10:09

  小院外面,張嫂轉頭瞥了眼王笑的侍衛們,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拉過蘇茉兒,悄聲問道:“妳勸過陛下嗎?讓她認個錯,說幾句軟話,王笑那小子不難相處的……”
  “認錯?陛下做錯了什麽?”蘇茉兒反問了壹句,眼中卻帶著些憂色。
  不多時,只見那小院裏屋門打開,布木布泰走了出來。
  她今天沒披龍袍、沒戴冠冕,穿的是壹身白衣,頭發簡簡單單地挽在後面,這是她本來準備受降時的裝束。
  但簡樸的裝束並不影響她高高在上的氣質,她依然微仰著頭,掃視了壹眼外面的眾人。
  坐在地上的吳克善站起身,拍了拍手,大咧咧道:“走吧,大哥帶妳回科爾沁。”
  他看似沒心沒肺的,但起身時目光掃了壹眼身後的楚朝士卒,就像是在說“我可是妳們晉王的安達,要帶走她,妳們奈我何?”
  吳克善知道自己提議把妹妹和女兒壹起嫁給王笑是壹個餿主意,但他並不覺得自己蠢……畢竟鬼才能想到那些漢人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王笑那人,送上門的肉都不吃,那才叫蠢。
  吳克善向來認為自己睿智得不得了,他雖沒有什麽戰功,卻極贊同中原的壹句古話,叫“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打仗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安穩富貴的生活嗎?
  就像某些蠢才,拼了命去打仗,落下壹身傷病,過得比自己好嗎?
  吳克善認為是自己這份睿智維持了科爾沁二十年的安寧,現在天下格局又變了,需要自己再次發揮智慧了。
  比如,與王笑結拜為安達,好處可太多了,他其中壹個目的,就是要帶走布木布泰。
  哪怕把孩子留在楚朝也沒有關系。
  把布木布泰帶走了,讓她與王笑先緩壹緩彼此的關系。等個二十年、三十年,孩子由王笑撫養長大了,要與兄弟們爭權了、需要母族勢力支持了,科爾沁再站出來,多好。
  然而,只聽布木布泰道:“大哥妳自己回草原吧。”
  “那妳呢?”
  布木布泰搖了搖頭。
  吳克善眼露憂色,臉上卻泛起爽朗的笑容,大聲道:“那好啊,妳們和好了就好,多大點事啊?妳都給王笑安達生了個兒子了,漢人那句話怎麽說的,當壹天夫妻是壹輩子的情意,往後妳服伺好他。”
  他雖是用蒙古語大喊,但顯然也是說給王笑聽的,接著又道:“妳在關內要是受欺負了,就告訴大哥。大哥也看得出來,王笑安達也沒多少銀子了,短時間內是籌措不出軍費繼續打仗了。但沒關系,關外的事有大哥在,哈撒兒的子孫再不肖,馬背上打天下的本領也沒忘。”
  布木布泰神色稍微緩和了壹些。
  她對吳克善不滿,這才用弓箭射他。
  但見這個大哥雖然渾,至少還能看出王笑北伐之後沒有錢糧了,那麽,科爾沁就不會面對楚朝壹味地服軟,讓人稍安心了些。
  “妳走吧。”布木布泰道:“把孟古青留下,陪我些日子。”
  吳克善眼中閃過些疑惑,但眸子壹轉,還是應道:“好。”
  他又沖屋裏喊道:“王笑安達,照顧好我妹妹,我雖然在草原上,但要有什麽事,還是能得替我妹妹出頭……哈哈哈。”
  他叫囂得厲害,但畢竟他自己還在京城,不敢真跟王笑撕破臉,拍了拍腦袋,大步就走。
  布木布泰有些疲倦,又招過蘇茉兒,吩咐道:“讓我們的人都放下武器投降吧。把這裏的防務交給他的人。”
  “陛下,他這是……要軟禁妳?”
  “別叫我陛下了,大乾朝亡了。”
  布木布泰又看了張嫂了壹眼,道:“聽說妳在關內成了親,生了孩子?”
  張嫂大感惶恐,連忙跪倒在地。
  “陛……主子,奴才知錯……”
  布木布泰道:“妳走吧,去陪妳的丈夫孩子。”
  “主子……”
  張嫂大哭不已,跪著往前爬了幾步,道:“奴才這條命是主子給的,只想報答主子……”
  “走吧,妳比我幸運。”
  布木布泰揮了揮手,重新走回屋裏。
  她向裏間看去,只見王玄燁睡得很安詳,王笑正坐在榻邊,手裏正拿著毛巾擰著。
  她就默默站在那裏看著這對父子。
  王笑道:“放心吧,孩子病好之前我不會帶走他……聽說妳好幾天沒合眼了,去睡壹會吧。”
  布木布泰輕輕“呵”了壹聲,道:“現在想盡父親的責任?晚了。妳能從我身邊帶走他,卻不能帶走他對母親的依賴。”
  “沒妳說的這麽嚴重,我只是想給他更好的教育罷了。”
  王笑語氣頗為平淡,又道:“妳也不必想著通過挾制我逃走,妳逃不掉的。”
  “是嗎?”
  “嗯,我不是三年前了,現在我武藝很厲害,身上還穿著軟甲,靴子裏有匕首和火銃……總之我們不要在孩子面前動手。”
  布木布泰冷笑壹聲,目光看去,見他細心地給王玄燁擦了汗……動作頗為熟練,想必是照顧過別的女人給他生的孩子。
  這讓她頗為不悅,轉身走到外間的小床上躺下。
  她確實非常疲憊了,前些日子忙於政務又照料孩子,心神又緊張,透支了她所有心力。
  反倒是現在,雖然乾朝亡了,但王笑既已作了許諾。不管給的條件如何,她的精神還是放松下來。
  至於讓王笑照顧孩子壹晚上……她就當是自己大方,讓他陪陪兒子。
  這個小床是纓兒以前當貼身丫環時睡的,纓兒個子小巧玲瓏,床鋪也不大。
  但布木布泰卻是身材高挑,只好蜷縮著腿躺著。
  她迷迷糊糊睡著過去,睡夢中還是感到對睡這樣的小床感到不快。
  她終究不是壹個睡在外間就能心滿意足的小丫環……
  壹覺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
  布木布泰有些驚訝於自己能睡得這麽沈,低頭壹看,見身上披著壹床被子,卻不知是王笑還是蘇茉兒夜裏過來蓋上的。
  下壹刻,她猛然驚醒,想到孩子竟然壹整夜沒有哭鬧。
  忙不叠起身壹看,卻見王笑抱著孩子正在屋裏緩緩踱步。
  王玄燁今天氣色好了許多,老老實實地趴在王笑肩頭,懶洋洋的樣子。
  布木布泰見此場面,突然心裏壹緊,害怕這孩子有了爹忘了娘,怕王笑把孩子的感情也全搶走。
  但王玄燁已經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嗡聲嗡氣道:“額娘醒了哦……我吵醒額娘了嗎?”
  布木布泰搖了搖頭笑了笑,柔聲道:“沒有,額娘是自己醒的。”
  “額娘,這個就是爹爹嗎?沒良心的爹爹嗎?”
  壹句話,王笑與布木布泰都楞了壹下。
  王玄燁已經向布木布泰張開手,央求道:“額娘抱抱……”
  王笑微微苦笑,把孩子交回她手上。
  他知道小孩子沒那麽快接受壹個從沒見過的爹。
  ——不著急,慢慢來吧。
  至於想把孩子從布木布泰身邊接走,王笑不是為了懲罰她,只是不希望孩子跟她學著唯我獨尊那壹套罷了。
  王玄燁還小,又生著病,倒也不急在壹時半刻,王笑打算等半個月後家裏人都進京了,先帶著他與兄弟姐妹們玩幾天,再慢慢接到自己那邊。
  也算是給布木布泰壹點適應的時間吧。
  ……
  這天之後,這個曾經的大清朝太後、大乾朝女皇帝便暫時在王家宅院裏隱居下來。
  吳克善沒帶走孟古青,王笑對此雖有些詫異,轉念壹想也明白過來。
  他就沒打算扣留孟古青,遲早還是要送她回科爾沁,到時布木布泰必要讓她傳遞消息……
  這點小伎倆王笑不放在眼裏,就當是科爾沁留了壹個人質在京城。
  於是,姑侄二人壹個在東府、壹個在西府,相比而言孟古青更自由些,王笑沒派人禁止她出入,只是出門都有人看著,至於衣食用度,他更不至於苛待她們。
  嗯,王笑倒也想過給她們換個地方……但太麻煩了。
  他懶得處理這種事,想著等王康進京了,讓王康再去找個宅院,不是很省事嗎。
  畢竟京城剛收復,他還有許多瑣事要忙……
  比如,北楚政權定鼎燕京之後,首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濟南大量的人員物資要遷回來,還有往後的錢糧也要運輸。走漕運還是走海運?走漕運的話運河要大修,銀子從哪裏來?走海運的話,百萬漕工的生計怎麽辦?
  比如,北方的所有糧食儲備已經消耗殆盡,不僅是因為乾朝最後的揮霍,更多的是在經年累月的戰亂中被消耗掉,清軍退出關外時帶走了壹部分、焚燒了壹部分。而寒冬已至,山西、河北今冬又有災情,從哪裏找糧食賑災?
  再比如,邊境要派兵馬防禦,就算不再修築防禦工事,每天也要消耗許多錢糧,關寧、薊鎮、宣大等地又再次成為了壹個可怕的吞金獸……
  總之地盤、人口沒多翻壹倍,要花的錢糧卻是成倍成倍的增長。
  北楚就像是個窮光蛋,把最後壹塊銅板都花在北伐上,現在翻開兜壹看,裏面空空如也。
  每次進入皇宮,王笑都有壹種窮到骨子裏的感覺。
  除了錢糧,北伐戰事的收尾,定鼎燕京之後的安排,大大小小的事也壹大堆……
  偏他焦頭爛額之時,竟有五十三名官員聯名彈劾他,彈劾的罪名還很多,什麽宮中騎馬、夜宿皇宮、結交外虜、私通婦女……
  王笑翻到這些奏書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妳向我彈劾我自己?
  他稍微能體會到延光帝當年的憤怒了。
  ——國事繁重,妳們正事不做,糾著我壹點私人小事?
  但他也不像延光帝那樣暴跳如雷,他能理解這些人。
  以前是流亡政權,有些事那些清流文官能睜壹只眼閉壹只眼,壹切以大局為重嘛。現在回京了,氣象不同了。
  巍峨的紫禁城,讓人壹看就想守護它的秩序。
  宮內騎馬,馬糞落在那價值連城的金磚上,成何體統?
  ……
  理解歸理解,王笑認為這些人是太閑了,把壹大堆的政務分派給他們。
  這種‘不計前嫌、反而委以重用’的態度很快贏得了百官的誇贊,並且又有人前赴後繼地彈劾王笑。
  直到十多天後,這些官員被沈重的公務壓得透不過氣來,同時又有許多沒能辦好差事的官員被王笑狠狠地貶謫,這場鬧劇才得以緩解。
  但也有個別官員,既拼命地完成了王笑壓下來的差事,又孜孜不倦地彈劾王笑。
  比如,十多天下來羅德元都熬得形銷骨立了……
  王笑也懶得理會,就當沒看見那些奏折,照樣天天在宮內騎馬、忙不過來的時候依舊夜宿皇宮。
  至於與婦女私通,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跟誰私通了……
  “呵,聞風奏事,子虛烏有……”
  ……
  偶爾有時間,王笑也會去王家看看兒子。
  他找了幾個工匠,訂制了許多拼圖、積木之類的玩具,用以修復父子之間生疏的感情。
  王玄燁的風寒漸漸好起來,也恢復了些活潑的樣子。
  小孩子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被囚禁了,對於他而言,別提整個王家,就連王笑的小院子也是壹方大大的天地。
  他覺得母親這幾天不像之前幾天那樣忙,終於可以多陪陪自己,反而開心了不少。
  布木布泰很慶幸,這年頭因為風寒夭折的孩子太多了,她太慶幸自己的幼子終於還是挺過來了。
  回過頭壹想,她認為王玄燁這次生病怕是與自己稱帝後太忙碌沒顧上他,他心情低落有關。
  然後,她不得不承認的是,有爹娘在身邊的孩子,看起來就是歡快得多……
  每次王笑陪著王玄燁玩,她就坐在壹旁看著。
  兒子那蓮藕壹般的小胳膊小腿、歡快的笑聲,王笑那英俊平和的面容、不經意間的趣話……她看著這些,感到像是壹生的疲憊暫時得到休養。
  但也只能是歇養休養,她知道自己終不能長久擁有這壹切,想與她分享的人太多了。
  這天王玄燁正坐在榻上玩積木,忽然問了壹句:“額娘、爹爹……為什麽薩仁嬤嬤不來陪我了?”
  王笑轉過頭,看了布木布泰壹眼。
  布木布泰道:“她去了很遠的地方。”
  她覺得自己回答得很好,但王笑卻抱著王玄燁到了院裏,指著院中的花木,說著花木的春榮秋謝,向孩子解釋著生老病死。
  三歲的王玄燁已能隱隱約約明白這些,但王笑平靜自然的語氣並未讓他感到恐懼,只是有些遺憾再也見不到薩仁嬤嬤……
  布木布泰手扶著門框、站在屋門處,看著這壹幕。
  不管她認不認同王笑的方式,卻能感受到王笑待兒子的態度。
  但她眼神裏才泛起些柔和目光,忽然又想到當年王笑就是在她最依賴他的時候決絕地逃開。
  而現在,雙方的地位互換了……
  王玄燁在院子裏又玩了好壹會,王笑把他抱在榻上,他不太想睡,嘟囔道:“繡繡姐姐怎麽不來看我?”
  “繡繡姐姐是誰?”
  “她會給我講故事呢……”
  “那爹也給妳講個故事吧……”
  等到孩子迷迷糊糊睡過去,王笑站起身來。
  “妳不該和他說那些。”布木布泰道。
  “什麽?剛才那個小紅帽的故事?”
  “薩仁死了的事。”
  “哦。”王笑隨口道,“我以前在書上看的,有時候孩子並不是被‘死亡’嚇到,是被大人的反應嚇著了,只要我們表現得平靜自然,而不是忌諱,他們不會覺得那是可怕的。”
  “呵。”
  王笑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想到自己剛重生之時,就是在這裏和纓兒說的那個‘伐木累’的無聊老梗。
  他又道:“這孩子沒把薩仁和蘇茉兒當奴婢,妳往後也少說這些吧,就算是讓他多些家人吧。”
  布木布泰懶得理他,淡淡道:“妳今天倒是閑得很。”
  “不是閑,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換成是王笑身邊別的女孩子,這時候大多是十分關切,上前道壹句“辛苦”然後噓寒問暖。
  但布木布泰不同,她也不是什麽女孩子了,只是應道:“假惺惺。”
  “隨妳怎麽想吧,我走了。”
  “妳……”
  王笑走到門口,聽布木布泰還有話要說,回過頭“嗯?”了壹聲。
  “妳關不住我的。”
  “哦。”
  “我的蒙古名字是‘天降貴人’,我的兒子同樣是貴人,他不會學妳那套虛偽的東西,也不會是那些奴才的家人。終有壹天,我會帶他回到科爾沁,讓他成為草原上的汗王。”
  “妳想氣我?我沒想到妳這麽幼稚。”
  “幼稚”這兩個字入耳,布木布泰有些生氣,板著臉又道:“妳能從我手中逃走,我壹樣可以做到。”
  “但我當時沒有像妳這樣虛張聲勢。妳說這些沒有用的,只能顯得妳膽虛。”
  布木布泰側過頭,盯著王笑,目光有些淩厲、有些放肆。
  王玄燁已經睡著了,她不想再隱忍。
  她希望王笑發怒,而不只是平靜地對待自己,她討厭這種平靜。
  王笑坦然迎向布木布泰的目光。
  他在她的目光裏看到了很多東西,埋怨、憤怒、反抗,以及越來越多的欲望……
  他忽然發現,她這幾天休養得不錯,不像上次那般憔悴。她是打扮過的,唇抹了口脂,紅的嬌艷欲滴……
  她很漂亮,透著壹股婦人的風韻,還帶著危險的氣息、高高在上的氣焰……
  兩人對視著,布木布泰向王笑走去,嘴裏道:“膽虛的人是妳,妳怕我。”
  王笑隱隱有種沖動,想要壹把按住她,狠狠教訓她。
  她的眼神讓他感到有怒火,以及別的某些情緒被撩撥起來……
  他仿佛能透過她的衣裳看到她豐腴有力又修長的腿,想起曾經那些日日夜夜裏她向自己求饒……
  布木布泰又往前走了壹步。
  “懦夫,來見我們孤兒寡母還要披著軟甲、帶著匕首和火銃的懦夫,妳的力氣連壹個女人都不如吧。”
  王笑手指壹動,想要壹把將面前的女人拎起來。
  但他忽然瞥見了掛在墻上的弓,腦子裏猛地回想起有壹箭射來,穿透了自己懷裏的蔡念真……
  他的眼神清明了壹些,又淡淡“哦”了壹聲,輕描淡寫地道:“我要是不上妳的當,直接走出去,妳會很生氣吧?”
  布木布泰壹楞。
  “那……再見。”
  布木布泰張了張嘴,楞楞看著王笑就那樣轉身走了出去,驀然地感到壹陣空落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想和王笑大吵壹架、打壹架、用力咬住他的皮肉,想和他激烈地沖撞……
  她唯獨不願他那樣不以為然地轉身走開,這讓她感到巨大的痛苦。
  她更恨的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再來。
  這不像當時在雍和苑,她想見他就能見他,他完全歸自己所有……
  那麽久都熬過來了,但到了現在,布木布泰反而覺得難以受忍這種痛苦,終於無力地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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