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怪誕的表哥

都市生活

長街之上,壹個清麗可人的小婢女走過。 二樓茶館靠窗位置上的張恒目光落在她身上,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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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驚婚夜

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by 怪誕的表哥

2021-10-24 10:08

  這天是王寶的婚宴,王琮不免多喝了兩杯。
  借著酒意,他攬著白儉正的肩喋喋不休地吹著牛。
  這要擱以前,白儉正作為戶部侍郎白義章的兒子,理都不會理王家西府的二兒子。可惜山水輪流轉,王琮現在也是國公爺的二堂兄了。
  沒辦法,也只能聽這個酒囊飯袋叨叨叨叨……
  “我跟妳說啊,我和笑哥兒那是打過壹架的!”王琮打了個酒嗝,洋洋得意,又道:“他現在是風頭無量,那不還是我的弟弟?”
  說到這裏,他端起壹杯酒站起身來。
  “我去解個手再來陪白兄。”
  白儉正看他踉踉蹌蹌,只好上去扶著他。
  “我大伯問我要不要出仕……嘁……我又不傻,何苦去當什麽破官?妳看我每天吃喝嫖賭多自在,去當了官,做錯事還得被問罪。嘿嘿,我有銀子,又能借家裏的勢,瀟瀟灑灑過壹輩子……我珍大哥跟我約法三章,只要我不仗勢欺人,他由得我隨便怎麽過……哈哈,我王琮是那種人嗎?”
  “王兄,看著點路啊。”
  “我跟妳說啊,我過兩天打算去泰山遊玩,小住壹個月,白兄可有興趣同去啊?”
  “怕是脫不開身,我如今在海貿司任事……”
  “噓!”王琮壹邊解褲子,壹邊沖白儉正道:“白兄妳怎麽也這麽……庸俗!太庸俗了,官場鉆營,蠅營狗茍,有什麽意思?我跟妳說,泰山那邊很有意思的。怎麽說來著,岱宗夫如何?齊魯……齊魯……什麽來著。”
  “齊魯青未了。”
  “不錯不錯,那時候,壹覽眾山小。”王琮擡手,如同波浪壹般在空中晃著,笑吟吟又道:“會當淩絕頂……絕頂。”
  “王兄……王兄!”
  白儉正只見王琮說著說著,腳下壹步踩空,整個人都向後摔去,扶也扶不出。
  “嘭”的壹聲,王琮摔在壹個木桶上……
  ……
  錢承運今天心情不太好。
  倒不是嫁了女兒舍不得之類的,而是王笑沒去參加王寶的婚宴,讓他有些沒面子。
  好在傍晚時分,錦衣衛鎮撫使崔老三特地拉著錢承運解釋了壹番。
  “……如此機密軍情,除了我們錦衣衛,百官之中,國公爺也只告訴了錢大人妳,可謂是信任有加啊。”
  換成別的人大概也就被哄好了,錢承運卻沒那麽好哄,如調侃般嘆道:“看來,老夫這個新婿不受國公待見吶。”
  “錢大人這是哪裏的話?與王家聯姻的幾家中,屬錢大人最受國公器重。”崔老三又安慰道。
  錢承運心想,把錢怡嫁給王寶這步棋還是走岔了,當時若是能讓她給王珠繼弦,那才是真正的高明。
  當然,也沒什麽後悔的。百官之中,自己還是第壹個與王家聯姻的。更何況還有壹個女兒就在王笑身邊。
  再轉念壹想,今天自己受了委屈,王笑回頭還會補償自己……
  想到這裏,錢承運撫了撫長須笑了笑,重新得意起來,隨口與崔老三聊了幾句,起身道:“老夫還有公務,這便回府了。”
  “卑職恭送錢大人。”
  錢承運又吩咐人去內院把他的夫人文氏喚出來。
  文氏嫁了女兒,壹天到晚哭哭啼啼,又在那囑咐崔氏要善待錢怡,慢慢騰騰老半天沒出來。
  錢承運不耐,走到堂外,擡頭看著張燈結彩的王家院落,心想如今已和王笑綁在壹條船上,是否該讓長子從福建投奔過來?
  “還是再等等吧,等這次北方這壹戰打完,如果王笑能勝。”他想道。
  反正山東這邊有自己在,回頭再督促錢朵朵給王笑生個兒子,到時錢家就算站穩了腳跟。至於長子在福建,就當是為錢家留個退路,諒鄭元化也不敢動他……
  下壹刻,只聽見不遠處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錢承運與崔老三聞走過去壹看,只見王琮與白儉正掩著鼻子站在那,面前站著壹個小丫頭。
  壹個王家的下人正指著那丫頭大罵:“今日四少爺成婚,大家都忙得緊,妳竟然敢躲在這裏偷懶……”
  接著,內宅那邊,崔氏正領著壹群婆子送文氏出來。
  崔嬤嬤與紀嬤嬤正跟著崔氏身後,聽得動靜忙跑上前問發生什麽了。
  “這丫頭躲藏糞桶裏躲懶,沖撞了公子們……”
  崔嬤嬤大怒,沖上前去,提著那小丫頭就走。畢竟不好當著外客教訓。
  錢承運看了壹會,向崔老三道:“既然內子出來了,老夫告辭。”
  他目光看去,只見崔老三臉色有些古怪,略作沈吟,壓低聲音又問道:“想必王家不會有這麽不懂事的下人,那也是個細作?”
  崔老三輕聲道:“還在查,但很可能是,在東阿縣時,有個被殺的遊方郎中脖子上指印像是這小丫頭幹的。”
  “妳胡鬧!”錢承運低聲叱罵道:“這樣的人也敢留在王家?怎麽不跟那個張嫂壹並送走?”
  “這……今日壹直沒找到她,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搜,免得打草驚蛇。”
  錢承運問道:“妳任鎮撫使多久了?”
  “前幾天才上任的。”崔老三撓了撓頭,道:“卑職之前是千戶,耿指揮使調走後,卑職又挪了挪。”
  “以妳的資歷,任鎮撫使還是不夠的,要不是國公如今攤子大了、各方面的人手都有些捉襟見肘,妳不會有這樣的機會。”錢承運寬袖壹擺,臉色鄭重起來,又道:“這雖是機會,但妳若稍有不慎,壹夜之間就能前程盡毀,明白嗎?”
  “卑職壹定小心。”崔老三抹了抹額上的汗,低聲道:“卑職也很擔心,不過她有任務在身,想必不會輕舉妄動吧……”
  “啊!”
  下壹刻,壹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崔老三嘴裏的話才到壹半,臉色瞬間凝固住。
  接著,他飛快地向那邊沖去。
  才轉過壹道院落,只見前面,那個小姑娘手裏拿著壹把花鋤,正壹下壹下重重鋤在崔嬤嬤身上……
  !!
  崔老三在錦衣衛也有兩年,各種兇殘之輩都見過,此時也還是心驚不已。
  再壹眼,那小小的身軀,那兇狠的眼神,那花鋤上的血,那地上的壹攤爛肉……崔老三幾乎頭皮都要炸開。
  這這這……都鋤爛了啊……
  “來人啊!”
  ……
  錢承運才走到文氏身邊,壹轉頭,只見壹個人身“嘭”的壹聲摔在地上,卻是崔老三。
  “快!來人……”崔老三吐了壹口血,支著身又向後爬了兩步。
  錢承運壹擡頭,驀名的心裏壹突。
  他好久沒見過這麽兇惡的眼神了。
  那邊小小的身軀已然如炮彈壹般向這邊沖過來,速度快極。
  血淋淋的花鋤高高揚起。
  壹聲滿語的大吼如同狼嚎……
  錢承運聽不懂,但想來不是什麽彬彬有禮的話。
  他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老腿動都不動了,渾身都在顫抖。
  “保護大人……”
  “啊!”
  壹聲慘叫,血濺開,糊了文氏與崔氏壹臉。
  “啊!”文氏大叫著,眼壹翻,嚇暈在地上。
  錢承運嚇得覺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冠服之下,身板抖得厲害……
  崔氏腳壹軟也摔在地上,目光看去,只見紀嬤嬤的壹顆腦袋都讓那小姑娘給鋤了下來……她眼壹翻,也是暈了過去。
  “噗、噗!”
  血肉濺在崔老三臉上。
  崔老三心驚欲死,知道自己的前途怕是要完了……
  ……
  塔娜本來沒打算現在就暴露的。
  王家護衛多,她再能打,最後也是要被護衛擁上來打死。
  但可惜,崔嬤嬤非要找她麻煩,還拿針紮她。
  當時崔嬤嬤正紮的高興,嘴裏還念叨著:“國公不讓我們苛待下人,但妳這樣的丫頭不教訓怎麽行。老身這個針紮在身上可看不出傷來……”
  “噗噗”地紮了兩下,塔娜就扼住了崔嬤嬤的喉嚨,撿起花鋤就掄下來……
  幹掉崔嬤嬤,塔娜便直奔紀嬤嬤來。
  她是白山黑水間的勇士,跑到濟南來做掉兩個老媽子,這事或許有些掉份。但不殺她們,她心氣難平。
  花鋤在紀嬤嬤頭上砸了好幾下,塔娜壹轉頭,看到壹個公子哥正趴在地上爬,二話不說,沖上前兩步,花鋤揮下去,釘在那公子哥腰上就把他拉了回來。
  那公子哥嗷嗷大叫,求饒不已。
  塔娜冷笑著,毫不猶豫又是壹鋤砸下。
  “當”的壹聲,有護衛沖上來攔下。塔娜退了壹步,也不硬拼。
  這府裏多的是人可以殺,她今天可以死,多殺壹個是壹個……
  ……
  “救命啊!救命……”
  王琮的聲音完全變了,腰上壹陣劇痛傳來,他幾乎嚇得魂飛天外。
  至於原先的壹點醉意,早都嚇醒了……
  白儉正想跑,但擡不動腳,他親眼看到那小姑娘壹揮花鋤,把王琮拖了過去。
  緊接著,胯下壹片溫熱……
  ——剛才應該先解手的……
  ……
  錢怡對王寶雖不滿意,但拜了堂成了親了,反悔自然是不能反悔的。該洞房花燭也得洞房花燭。
  不過兩人興致都不高,於是先聊了壹會天。
  錢怡感興趣的話題無非就幾樣。
  “妳是虢國公的弟弟,怎麽也沒有官職爵位?”
  “王家的家業以後妳能分多少?”
  “聽說妳是葛老先生的弟子,在文會上有沒有名氣?”
  “我聽說王家內院是陶氏在管賬,那是不是我以後用錢還得找她啊?”
  ……
  王寶覺得這媳婦真是無聊透了。
  聊著聊著,他突然有些想念自己原先的丫環春醴。
  要是娘親沒把春醴打死就好了……
  腦子裏想了壹會,他忽然暗罵了壹聲“該死!”
  ——該死,如果能後悔重來,我最想過的日子,居然是王珰那個草包現在過的日子……該死!
  錢怡還在抱怨,忽然聽到王寶嘴裏罵了壹句“該死”,她登時不快。隔著被子踹了他壹腳。
  “我告訴妳,我錢怡嫁給妳是下嫁,妳壹個續弦生的,少在我面前拿大……”
  王寶也惱火起來,正想還嘴。屋外錢怡帶來的媽子咳了兩聲。
  “小姐、姑爺,時辰不早了,該洞房了。”
  王寶壹惱,壓低聲音問道:“她們要在外面聽?”
  “不然呢,我娘都交代過了。”錢怡也不耐煩起來,打了個哈欠,抱怨道:“折騰壹天累死了,妳快點弄。”
  說著,攤開手往那壹躺。
  王寶壹楞。
  過了壹會,錢怡又打了個哈欠,道:“妳動手啊。”
  “不是,妳也動彈壹下啊。”
  “我不懂,嬤嬤跟我講的時候我睡著了。我聽說妳睡過丫環,妳動手吧。”
  王寶嘆了壹口氣,先解自己的衣服。
  ——唉,跟木頭壹樣,有什麽意思……
  忽然,外面有兩聲慘叫。
  新房中的兩人回過頭去,只見血潑在窗紙上,極是駭人。
  ……
  兩聲慘叫過後,又是兩聲慘叫。
  “嘭”的壹聲,門被人踹開。
  花鋤“叮”地敲在青磚地面上,聲音清脆,血花四濺。
  塔娜身上也受了不少傷,渾身都是血,眼神卻更加兇狠。
  她在屋裏掃視壹圈,沒有看到人。
  榻前的地上還擺著兩雙鞋,衣服丟在地上、榻上。
  “別躲了……我聽到妳們叫了……”塔娜開口說道,手中的花鋤掄下,將桌子砸爛。
  “為什麽妳成親,王笑不來?”
  她又冷冰冰說了壹句,漢話不算流利。
  花鋤砸在壹個衣櫃上,將衣櫃砸得稀爛。
  “我藏了壹整天,為什麽不來?!”
  她向另壹個衣櫃走去,擡起花鋤。
  兩名護衛沖進來,塔娜回身,兩鋤頭揮下去,血花四濺!
  屋裏另壹個衣櫃開始抖動起來。
  王寶光著身子爬出來,跪在地上大哭喊饒命。
  “嗚嗚嗚……王笑來了,他他來了,他就躲在床底下……嗚嗚嗚……求妳饒了我吧,我給妳錢……王笑就在床底下……妳看,床在抖抖抖……”
  塔娜壹轉頭去看床榻。
  再壹回頭,只見王寶趴在地上,光著腚向外爬去。
  “騙我?”
  塔娜拿起花鋤的桿就捅在王寶腚上!
  “啊!”
  壹聲劇烈的慘叫響徹新房。
  慘叫聲中,混雜著塔娜瘋狂的叫嚷。
  “辦喜事啊,妳們王家辦喜事啊!我讓妳喜事變喪事……”
  “好痛!饒命……”
  塔娜冷笑不已,再次舉起花鋤,對著王寶的腦袋就掄……
  ……
  錢怡也是渾身都在抖,她躲在床底也不敢往外看。
  “噗”的壹聲,血湧到床底下。
  “啊!”
  她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
  “啊!”
  新房中還混雜著王寶的喊聲。
  錢怡探出頭往外看去,只見那個可怕的小姑娘已經倒在地上,喉嚨裏插著壹支箭矢咯咯做響。
  她長長出了壹口氣,才發現渾身都被冷汗浸濕。
  再看了壹眼,王寶還趴在地上嚎個不停,錢怡又驚又怒,咬著牙就沖出來,壹把拿起花鋤,閉著眼,對著塔娜就掄。
  “啊啊啊啊……王寶妳個該死的,看看她死幹凈沒有啊……”
  王寶轉頭看去,又被濺了壹身,只覺壹輩子都忘不掉這駭人的場面,嚇得連話都不會說。
  有護衛沖到屋外,大喊道:“四少奶奶妳停手,死幹凈了……幹凈了……”
  ……
  龜殼落在案上。高興生瞇了瞇眼,搖了搖頭。
  “大兇之卦。”
  他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嘆息道:“駭人聽聞啊,濟南城也不安全啊。”
  過了壹會,有人跑來通傳道:“岑大人派人來問,說是約好的今日到王家拜會……”
  高興生故意咳了咳,道:“不去了,不去了,老夫傷勢又加重了……”
  把人打發走,他探頭往外看了兩眼,招過侍衛吩咐道:“濟南這地方建奴細作太多了,妳們用點心,保護好老夫的安全。”
  “是。”
  高興生在壹名侍衛肩上拍了拍,道:“等回了京城,重重有賞。”
  薩馬拉瞇了瞇眼,心想:等到了燕京,爺賞妳壹頓鞭子。
  這天到了夜裏,高興生睡覺之後,薩馬拉與別的侍衛輪換,走到壹個僻靜處,開口問道:“打探清楚了嗎?”
  “打探清楚了,塔娜被南蠻子發現了,已經死了。”
  “怎麽被發現的?有沒有可能會牽扯到我們?”
  “她在王家殺了不少人,負責此事的錦衣衛鎮撫使也被免職了。但小心起見,奴才建議爺還是先北歸。”
  薩馬拉又問道:“其其格呢?”
  “有人看到她趕車出了東城,看方向是往萊州去了。”
  “萊州?”薩馬拉想了想,道:“我們等幾天,看其其格還回不回來、回來後怎麽說……”
  ……
  萊州。
  “籲……”
  馬車在壹座府衙前停了下來。
  張嫂跟著幾名車夫被安排到後面歇息,因她是女人,又單獨分了她壹個靠近後衙的屋子歇息。
  等到夜裏,她有心打探王笑的行蹤,翻過院墻,向這座府衙探去。
  月光下,這個院子很奇怪。院子挺大的,但居然沒有假山亭臺,反而種了許多樹。
  甚至連路都沒有。
  張嫂低下頭,微微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能看到四周的院墻,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出了府衙,到了外面的荒地。
  下壹刻,她腳步壹停,隱隱感到危險。
  夜色中,似乎有輕微的“咕咕”聲響起。
  張嫂猛然回頭,只見壹道白影突然撲上來!
  “嗷!”
  ……
  王笑連夜趕路,到了萊州之後又馬上見了賀琬。
  壹直議事到夜裏,說完了正事,他才招過小柴禾。
  “妳想個辦法,既要把消息遞給那個細作,又不能讓她起疑,明白嗎?”
  “卑職明白。”
  “她現在在哪?”
  小柴禾才要回答,忽有壹名錦衣衛上來稟報了壹句。
  “她……被老虎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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